她宛若定海神针一般,恐怕就算水龙头流出了鲜艳的血,她都不会感到害怕,甚至还会用来洗脸漱口。
不是因为她能看穿真假,而在于她的心不容易乱。
只要心不乱,很多东西都可以不攻自破。
木桶里的东西彻底消停了下来,加藤惠也能感知到它变得越来越弱。
当绪方直树将屋子里的碎渣都收拾干净后,四十分钟已经过去了。
真的,破坏很容易,其他都很难。
别说重建,就是打扫这战场都有些费劲。
可就在这时,加藤惠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缘于在她的感知中,桶里东西的气息一下子变得强大了起来。
难道这段时间,对方一直在蓄势?
于是她全身肌肉绷紧,死死压在盆上。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桶里的东西一直都处于隐而不发的状态,让加藤惠不得轻松。
她额头上逐渐出现了细密的汗水,显得有些辛苦,但是神情依旧是呆呆的。
这样的特质,注定了她是这类鬼物的克星。
可就在这时,只听见咔嚓一声,加藤惠脸色一变,知道出事了。
由于肌肉太过紧绷,她老爸本来很结实的泡脚盆被她坐裂了?
在恍惚之间,下方的头发猛然一个上冲,裂口顿时被撕裂开来。
加藤惠见状,不由得叫道:“直树,跑!”
下一瞬间,她屁股往旁边一移,一串黑色的头发顺着盘子的裂口涌出,如飞射的羽箭一般。
她用手一抓,不由得眉头一皱,低头一看。
只见她的手掌上,多了一条清晰的伤口......
头发,往卧室去了......
听见加藤惠的叫声时,绪方直树刚放下扫帚。
他反应快得出奇,没有任何犹豫,提起藏锋剑就从窗户跳了下去。
惠的家在十楼,绪方直树下落的瞬间,左手在墙壁上一拍,整个身体就挂在了墙壁上。
唰的一声,一大串湿漉漉的头发呈球状,从窗口窜了出来。
绪方直树连忙双手双腿发力,在墙壁上飞速攀爬起来。
这个时间点,该上班的,该上学的都走了,所以行人不算多。
不然他们很容易发现一个只穿着红色(实际深蓝色)内裤的少年在墙壁上窜行,而他的身后,是一团紧追不舍的头发。
狂风贴着墙壁迎面吹来,绪方直树身上的血渍未干,所以在这公寓的外墙上留下了一条条痕迹。
“绪方直树,负心汉!还想害我?”
那团头发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叫声,听得绪方直树头皮发麻。
尼玛你一团头发,学个鸟的病娇啊!
他时而像青蛙一样在墙壁上前跳,时而又像蟑螂一般快速爬行,时而又如壁虎一般忽上忽下,反正行动轨迹极其飘忽。
那头发速度虽快,但是明显有些摸不清他的路数,每次都差上一点。
绪方直树根本没有一丁点反击的意思,因为他知道,留给中国队,呸,留给对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加藤惠说过,只要对方离开他身体超过一个小时,就会变得极其虚弱,到时候,嘿嘿......
这时,绪方直树只听见一阵劲风袭来,双手一松,往下坠去,咚的一声踩在了一架空调外箱上。
一串黑色的头发就贴着他的头皮飞过,扎入了旁边的墙壁中。
这东西本来应该变得虚弱才是,没想到还这么猛。
眼看对方已经从上扑来,绪方直树没有任何犹豫,往下跳去。
如今他处于十五楼的高度,往下落的时候,能清晰感受到风扫过他的身体,很粗暴。
在落下约莫五楼高度的时候,他左手再次伸出,往墙壁上一抓。
随着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绪方直树在墙壁上滑行了两三米之后,生生顿住了身形。
他知道,这就是他能承受的最大垂直降落高度,如果再高一些的话,他的手恐怕都要废了。
那团头发明显不擅长在墙壁上窜行,面对绪方直树突然的自由落体加速,它只能加速冲来。
而对方的一个急刹车,让它直接冲过了头。
看着下方正在刹车的头发,绪方直树再次发力,往上爬去。
藏锋剑挂在他内裤边缘,看起来像要把他的内裤扯下,但是一直没扯下,以至于他的屁股给人一种将现未现的感觉。
那团头发看着绪方直树的屁股疯狂抖动着,尖锐嘶吼道:“既然你无情,那我要你死!”
绪方直树低头去看,却发现对方突然反向往下冲去。
他一时有些懵逼,弄不懂对方这到底什么操作,可就在这时,他心脏猛然一紧,只觉得虚脱无力,连呼吸都比变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