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脚下的风景实在是算得上震撼,让他忍不住狂呼起来。
大提琴匣在高空中窜行着,头顶是布满了阴云的天空,脚下是城市遥远的灯火。
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在前行,孤独到底。
绪方直树不禁开始想象,传说中那些御剑飞行的剑仙,在飞行时是不是和他一样的心情?
没有漂亮师妹的陪伴,飞行久了恐怕也索然无味。
狂风吹得他衣服猎猎作响,头发也竖立了起来,但是他依旧没有停下飞向更高处的意思。
越往上飞,越是天寒地冻,这时的天空就像是倒悬的海洋,要将世间的一切吞没。
绪方直树觉得,自己整个眉毛都要结霜了。
他知道,再这样飞下去的话,自己不缺氧而死,都要冻死了。
于是他开始降落,可是十来分钟后,那些高楼顶端的红色警示灯在他眼中依旧渺小,宛若一只只细小的红色眼睛。
就在这时,一阵呼啸的狂风吹来,绪方直树用手一挡,结果身体一斜,从琴匣上跌落了下来。
绪方直树被吓得够呛,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看着离自己远去的琴匣,他很快反应过来,调整了自己的注意力。
只见琴匣直接破开了狂风,化作了一条流畅的弧线,抄住了他的屁股。
绪方直树连忙抱住了琴匣,瑟瑟发抖,一是冷的,二是吓的,再也不复之前的嚣张劲。
他不得不承认,人是有极限的,这广阔无垠的天地,没有那么容易征服。
片刻之后,绪方直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自己刚刚的手足无措,也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居然生出了和天地比高的念头。
笑声很快消失在风里,他的心胸也变得豁达了不少。
敬畏不是认怂,而是更加理智的勇敢。
随着下方的风景逐渐放大,绪方直树只觉得下方的每一盏灯都很温暖。
高处不胜寒,即便有所谓的仙界,他恐怕也不会怎么喜欢。
还是人间热闹。
此刻,在绪方直树眼中,夜晚东京的灯火连成一片,组成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美不胜收。
这时,他发现自己好像离惠的家不远了,要不去吓吓,呸,去看看她?
……
加藤惠盯着门前方的小石缸,神色凝重。
只见小石缸的水面出现了一圈圈水纹,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蜻蜓在不断点着水面一般。
来了!
加藤惠紧紧盯着小那石缸,发现随着时间推移,里面的矿泉水变得越发活跃,到后面居然直接跳动起来,像是沸腾了一般,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与之同时,她卧室的房门也跟着震颤起来,仿佛有人在不断摇晃它。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一线,加藤惠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仿佛有一只恶毒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只听见啪的一声,加藤惠身体不由得一抖,扭头去看,发现窗户上飞来了一张报纸。
这张报纸紧紧贴在窗户上,很是扭曲,看起来就像是一张苍老的怪脸。
这个时候,嗤的一声,小石缸往后退了一段距离,房门又多开了一线。
紧接着,窗外是一阵纸张移动的声音响起,加藤惠用余光去看,发现那报纸居然弓起了一角,伸入了窗户口的间隙,像是要挤进来一般。
一声格外苍老的叹息声突然响起,仿佛穿越了无数时光,带着陈旧腐烂的味道,让加藤惠遍体生寒。
她甚至觉得,整个房间都像老了几十年。
她知道,那小石缸已经快扛不住了,因为围在她床边的小针已经摇晃起来。
加藤惠立马将手伸到了床下,想将下面的银针匣子拿出来。
可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摸到了一个格外陌生的东西。
一只干枯如柴的手?
她下意识想将手缩回来,可这个时候,对方却抓住了她,抓得死死的。
加藤惠来不及发力,身体一斜,被拖入了床底。
黑暗的床底,迎面而来就是一张惨白的脸。
这张脸画着很浮夸的浓妆,就像是那种眼睛特别大的洋娃娃。
这个时候,这张脸上嘴角急速拉大,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加藤惠没有任何犹豫,空出的左手往前一送,两根银针就扎入了对方的眼中。
那浮现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加藤惠一脸踢出,正中对方的脸中央,身体也借力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