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隔岸无旧情,断然是不会有钟声响起欢迎她的到来了,想来却是有三分落寞。
戒灵叹息道:“你瞧你,又说这些显然到不需要言语的话,然后暗自生出些不知有什么意义的情绪,再往心湖扔下一块石头,真的是强自多情惹来愁。”
王清霁蓦地一笑,饮了一口酒,说道:“临近相见,情绪总是会多出一些来的,毕竟这个世上能让我在意的人已经很少了,而素铭差不多是最重要的一个。”
她放下了酒壶,叹息道:“你我都知道,姜黎不会再留在人世间多久,我很担心她能不能撑住这即将到来的压力,当初苍山之时素铭她在我最为落寞难受的时候拉了我一把,如今我又怎么能不担心她呢?”
天色将晚阵阵压抑,就连外头的风雪都像是更大了一些,轻舟除去船篷里头尽是一片雪白色,一如她的发丝。
戒灵似乎也被这气氛所感染,语气稍微低落了不少,提议道:“我们还是回到最初的话题去吧。”说完,它也不等回话,便自个儿说道:“那时候我思索了很久,然后终于得出了答案,我应该是与那劳什子白玉京有关的。”
“那和你让我抢这个有什么关系?”王清霁指尖闪过青紫气将锦盒的锁子落下,引起一声轻响,随后打开了木盒,说道:“莫非你是残缺不全,要让我给你寻丢了的部位,一阵好忙活吗?”
锦盒里头是一颗夜明珠,通体翠绿,正散发着淡淡绿光。
戒灵呸了一声,说道:“你才残缺不全,我正常的很,只是我不清楚我到底问题在哪里,而这个东西给了我很奇怪的感觉,硬要说的话这颗珠子就像是一把钥匙。”
闻言,王清霁忽然想起了自己父母的死亡,遗书里头正是写着他们丧命于一处十分危险的禁地,难不成这一颗夜明珠是那里的钥匙?
不至于这么凑巧吧?
王清霁轻叹道:“总觉得你又是给我找了个麻烦,就不能让我闲下一段时间吗?”
戒灵微嘲道:“你不喜欢的话,那就把它给扔了呗,投珠江中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一段典故呢。”
“你说的有道理。”王清霁点了下头,然后将那颗夜明珠放回盒子里头,随意摆在了身旁一侧,问道:“那你和白玉京又有什么关系,知道的更清楚吗?”
戒灵无奈道:“我要是知道,那还会藏着捏着和你打哑谜玩吗?”他顿了顿,解释道:“我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进入那天道碎片之后,这种感觉就来的更强烈了,所以才一直怂恿你和叶笙箫多上些关系,指望日后从她那里得到答案的,毕竟你和明光那边差不多闹翻了,别人秋水恐怕是伤心欲绝了呢。”
忽然间听到了这个消失了很久的名字,王清霁心里不由泛起了一丝感叹,再问道:“那一道秘法,真的无解吗?”
“如果是以前,我能很确定没有,可现在的我是不敢确定了,毕竟紫厌红莲的事情上我才被宋春归打了脸,说不定这么多年下来,挽剑池早有解决的办法了。”戒灵惋惜道:“秋水那个性子,我倒觉得挺好的。”
王清霁没有接话,只是将目光落在了船篷外头的极远处,深深夜色里头有着微弱的光火,轻舟已过万重山。
……
苍山似乎永远都是这般模样,无时无刻都在飘舞着鹅毛大雪,也永远有不畏严寒的人在冰天雪地里头挥出一剑又一剑,灯火通明的大殿里头也都坐着一位手持利剑的剑客,这就是苍山的不变。
至于那通往挽剑阁的狭窄山道在三年里头已经重新积上了雪,手握明光的陆真依旧枯坐在那挽剑阁里头无有动静,而在挽剑阁后头有着一座天下闻名的池。
与其说是一座池,实际上却更像是一座湖泊,毕竟它实在很大。而那碧蓝的湖水就像是一面镜子倒影着洁净无云的天空,若是用这里的池水来洗剑的话,那应该是再好不过了。
而在挽剑池的更后头,越过了那白雪皑皑的雪山,穿过那满是霜雪的松林,便有一座很是孤独的山峰,之所以说这座山峰孤独,是因为它实在太特别了。
黑色的泥土,光秃秃的石块,直冲霄汉的剑气,在那接近顶峰的地方还有着一个看不太清的黑影,毕竟这座孤独的山峰实在太高了,看不清是很正常的事情。
若是将那个看不清的黑影当做是人的话,那么能攀登到峰顶想必是很艰辛以及困难的一件事情,毕竟这里可不单单是能杀人的剑气,还有那无数道死而不去的强横剑意摧毁着登山人的意志,攀登这座山峰的行为,说来与寻死大抵是没有区别的。
所以这种行为,即使是在盛产疯子与偏执狂的挽剑池,也被赋予了一种很直白的称呼,入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