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已经是成为了定律的规矩,当叶笙箫听到赵竹娴那一番显然藏有私心却说的格外堂皇正大的话后,神色当即一沉,拉住了王清霁的手。
她只庆幸自己在那一袭青衣入目后,心里便多上了这个准备,不至于被太多的怒气冲昏脑袋,可恼火却还是免不得,甚至于埋怨着于素铭到底在做些什么,怎就让事情变成这么个破烂样子?
当真是不作为至极,让她平白多添三分怒意。
“先别着急过去。”
叶笙箫渐渐平静下情绪,缓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又惹上一笔债,但她这一番话说的问题不大,最起码是将以飞白门为首的三位真境逼到了袖手旁观的境地中,可长风君不是这么简单的人,他必然会利用于素铭的身份来进行反击,这毫无疑问会直接动摇赵竹娴刚刚说出口的话,所以你一会需要给他们信心。”
“信心……那是要我怎样做?”王清霁不解问道。
叶笙箫剜了她言,没好气道:“我不就是埋怨了你一下,这就忘了平日的自己是怎样的骄横和目中无人了吗?无须去想别的多余事情,当作往常一样就好了,在旁人眼里这便是一种信心。”
王清霁轻轻地嗯了一声,回想着过去的事情,大抵明白了她的意思,旋即又生出了些恼火,着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变成目中无人了,但也懒得反驳解释。
“然后……你出场时间要选的好一些。”叶笙箫绞尽脑汁,思虑着每一个细节,说道:“譬如说,城门时你挑的机会就不错,让我忍不住恼恨你,却又忘不掉你,明白了吗?”
王清霁犹豫了一下,轻声解释道:“我真不是故意迟来的。”
叶笙箫只当听不见这话,继续说道:“这事情尽量随着你的直觉去做,毕竟你在这方面的经验实在是丰富,我远远比不上。”
言罢,她松了口气,随即凝目看向王清霁,认真说道:“好了,琐碎的就到这里,现在你先给我解释一下赵竹娴是怎么回事吧,当然,这不仅仅是算账,也是为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好让我考虑一会应该怎样做。”
虽是理直气壮,但这话说到后头时,她竟也不知道自己更多在意的是私还是公了。
王清霁思索片刻,答道:“我和赵竹娴相遇……大抵是在两个时辰之前,你应该知道她裴俊之的婚约,大抵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堆积下来吧,当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心中满是挥之不去的郁郁之意,与当初受困于南琅琊的我很是相似,所以愿意和她说了一些话无关痛痒的话。”
叶笙箫微微蹙眉,问道:“看到了自己,所以同病相怜?”
“大概就像你说的这样子吧。”
王清霁眸子里多上了些空洞,一些惘然,转瞬却又消失殆尽,轻笑说道:“你也是知道的,为了隐埋身份的缘故,那时候我托词与她说自己和素铭是夫妻,所以那时候的她应该是熄灭了心中的念头,可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情,以至于裴俊之死在了她的手上,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没有什么可以和你说的。”
话已至此,叶笙箫也不再多做纠结,暗叹一声后,抛去心头那些苦涩的滋味,牵起她的手走向了那处废墟。
王清霁注意到这点,问道:“可以松开吗?”
叶笙箫不回头,反问道:“为什么?”
王清霁摇头道:“大局为重,这样不好。”
叶笙箫看了眼她,蹙眉道:“什么叫大局为重,所谓的大局就是你明知故犯,到处拈花惹草?”
渐行渐近。
“我……”
王清霁出口忘言,良久后,轻叹道:“当真没有这样的意思,就平日就够我烦心了,又怎可能为自己又添麻烦呢?”
叶笙箫怔了下,旋即啧笑道:“你还当真了,哪有这么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