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此恶劣?”
王清霁不由得蹙起眉头,低声道:“我倒是不太明白了,这事情归根到底还是谢家那边的错……算了,谈这个没意思,信上可是让我们现在回去祖宅那边?”
于素铭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但上面还说了一件让我挺在意,觉得你应该会很在乎的事情,念日前辈似乎与那个师红叶有着一些瓜葛,让你祖母不太放心这件事情,所以她希望你能做些选择。”
“什么意思?”王清霁更是不解。
沉默片刻,她用剩余那只手揉了揉眉心,轻声说道:“我知道祖母其实不讨厌叔父,可那再怎么说也是一位天人,更是一位与王家有着血海深仇的天人,我不是很明白自己能做些什么事情和抉择,来改变这样的关系。”
何止是不能明白,王清霁甚至于觉得这不像是谢青莲亲笔所书之信,又不禁怀疑是否自己想漏了什么,以至于无法理解信上的深意。
“我也觉得很奇怪。”
于素铭与她反应如出一辙,将信放在桌上旁,说道:“但这样子说,那师红叶肯定是还在南琅琊未曾离开,景曜前辈照看之下出事的可能性极少,只是我觉得你要是露面被师红叶亲眼见到,事情就很难说了。”
王清霁沉默片刻,轻叹道:“你我之间又何必用如此委婉的用词,这封信确实是有一些古怪的地方,但这种古怪建立在祖父照看之下,却又算不上什么严重的问题,当真是让人头疼不已,看来今夜是不得好眠了。”
“要不……先回去见一次谢前辈?”于素铭还是放心不下,把信递到了她手上,低声道:“别忘记了王景略这个人,自清早你动手废人至今,他一直都在安静着,可这不代表他就真的愿意让你这样子潇洒,即便是不久之后我们见到谢前辈,她说这信不是她写的,我也不会有半点儿的惊讶。”
片刻沉默。
王清霁翻阅着手中的信,确定于素铭复述言语并无任何问题,心中不禁愈发疑惑不解,沉思半晌后点头道:“那就先去和祖母确定一下事实吧,只是我觉得这封信……就像是在提醒我去找祖母一样,当真让人难以理解。”
说罢,她将信纸放了回去,低头望向床上的梦中人,柔声道。
“不过再怎么也好,都得先叫醒秋水。”
秋水披着张薄被,侧着身子稍微有些蜷缩的模样,眉头微微蹙起,大抵是不太适应蓦然失去怀中物的不喜,如画眉目看着便让人心醉。
王清霁看了好阵子,才是有些不舍的模仿着刚才于素铭的手法,轻轻捏住秋水的鼻子,纤细指尖戳弄着那张小脸,与其说是叫醒她,反倒是更像在玩弄。
“你……”
于素铭看着这些轻挑拨弄,不由气急的胸前一阵起伏,沉声道:“这种时候还要玩弄来玩弄去是吧,要不要我帮你让她醒过来?”
王清霁本已兴起,只能是暗叹一声,心里寻思着换个适当的时日,找个机会把这些学来的东西一一奉还给身为老师的于姑娘,好让她记住今日的话。
……
与此同时,南琅琊,一辆奔行的马车中。
王景略望着窗外的雨幕,看了好会儿才是放下了帘布,仿佛是被寒气入体一般随之而咳嗽了几声,松了口气后才是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男子。
男子名王念明,虽未至真境之列,但这些年来因为负责与谢家那边沟通,再加之有着王景略这一座靠山,在南琅琊中也算是有几分地位。
居移气养移体,王念明不敢说自己胸有激雷而面仍能平湖,但最基本的喜怒不形于色还是有的,可这样一个人此刻却很是坦诚的露出了忐忑不安的情绪,额头甚至因为心中焦虑而渗出了汗珠,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