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愁说道:“只要能够活下来,与结局就没有关系,又何来你说的虎头蛇尾?”
王清霁说道:“我与前辈你第一次见面,过往觉得你是一个嗜战的人,现在有些改观了。”
白河愁怔了怔,说道:“这不太像是赞赏的话,但我认为这是唯一能够战胜道无迹的办法,而且你和他应该没有血海深仇。”
既然不是无法化开的仇,又何必生死相见,在他看来那实在不该。
“错了。”
王清霁忽然微微一笑,浑浊的春雨也无法掩盖容光大盛,然后认真说道:“他打算杀死我,这是很认真的一件事,那么我当然要杀死他。”
白河愁对此没有任何的言语,更没有钦佩的神情,不觉得这是一种值得称赞的选择,但同样也不认为是愚蠢。
对话就此结束,白河愁没有再说闲话,就与王景曜告辞离去,他已经将最有希望的办法转告,于情于理都做到了最好。
春雨淅沥,淋干净了有尘的油纸伞,自然也淋湿了坐在椅子上的王景曜。
王清霁找来了毛巾,握在手里想了会儿,还是决定递到他的手里,而不是孝顺一些。
“你还真是习惯了被人服侍。”
王景曜微笑着,将那本薄薄的册子交到她手里,说道:“拿回去看着,记得不要弄丢了,我还要给青莲认真读一读的。”
王清霁听懂了他的意思,说道:“祖父……多谢了。”
……
春意极深时,岛上的密林已经开始变色,海风也带上了些许炙热,让人感受的尤为明显。
暑意悄然而至,有大阵隔绝不至于让人来得难受,但衣裳还是变得清凉了一些。
顾弃霜深吸了口微热的空气,看着伫立在海水之上的那口大钟,脸上难得有了笑意。
海浪拍打着石头,发出阵阵声响,偶有悦耳萧声与之并奏,很难说是不惬意。
迎客亭里,于素铭和叶笙箫还是在下着棋,但比起春天的时候,现在每一子都来得极其之慢,往往两三天里连动都不会动。
所以她们多数时候是在争执。
顾弃霜收回了目光,看向来到身旁的王清霁,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便没有打招呼。
日子逐渐宁静,快要让她变得享受起来,若不是将要到来的那一位,大概可以过上很久也都不腻。
“苦海已成,钟声响起时,海上云雾生,然后将会是雷霆落下。”
王清霁看了眼天空,认真说道:“但我知道这一切拦不了他很长的时间,之后会发生什么很难说,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