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状的恐惧，充斥了他的心灵。

虽然本人功力不怎么样，但延福其实也曾随寺中长老们一起度化邪魔。他见过许多邪魔被佛火炼化时的恐怖模样，即使面对那些真正的恶鬼，他也未曾真正惧怕过，可要是说出来……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看起来案情还有反复，那么永信大师，能否请那位，一起出堂对证呢？”

气氛，再次凝重了起来。

……

人群因为洛斯的审判时而骚动，时而凝滞。但不管人群如何改变，阿玉和橙子始终是那副模样，一点改变也没有。

“苦海无边，如何可渡？”

“唯人自渡尔。奈何人教教主思虑过多，始终不敢超越毛古大道，开启全新的世界……也罢，他要是敢那么做，也就没我们的机会了。”

“师弟到底还是太年轻啊，哪怕明知道要击败这样的巨头，非得凝聚众生的力量不可，但他让姬渊汇聚灾民，却没有想过自己去引导众生意志……唯有众生的意志凝聚成舟，才能在这漆黑的大千世界中航行……罢了，罢了……毕竟还小……”

橙子低语着，微微对自己的头号狗腿泄露了部分未来计划。阿玉闻言，就连从没消失过的微笑都不见了踪影——越是明白橙子话语中那几个词汇的意义，就越是能感受到其中的恐怖和艰难。

但橙子却没有理会头号狗腿的心思，她放开了一些死死收束起来的元神。在那元神洞察之下，之前肉眼所不能见的许多东西，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意识之中。

橙子略一思量，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前洛斯的样子看起来是在胡闹，其实是在拖延时间而已。现在他所等的人都到了，他自然不需要继续等待下去。

“如今演员、剧场皆以齐备，好戏也该开场了。”

“至于事情能不能演变成师弟所想的那样……罢了，大不了到时候让师傅修改一下天数好了。这个世界的秃驴，也该到死绝的时候了……”

感受着从极远处处传来的模糊神念扫射，橙子朱唇轻启，对着洛斯轻声的呢喃了起来。

“师弟，别玩了。人都已经到齐了，直接上杀手锏吧。”

第九章 犯人鬼所不犯

当延福说出自己另外一个帮凶的时候，永信就知道事情肯定要糟。

不管怎么说，延福都只是一个延字辈的弟子。哪怕他真的丧心病狂，做出许多让修士不齿的事情来，那毕竟只是小字辈的事情。

修士们还是比较讲道理的，毕竟门派大了，难免出一两只蛀虫。即使延福当着众多人的面被人审判杀死，那也只是暂时性的让小林寺丢一次人而已，于小林寺的根本无碍。

小林寺在关内大地上存在了太久，许多人甚至已经将小林寺和那些山川河流一样，当成了理所当然存在的事物。千年凝聚出来的根基，根本不是洛斯三两下就能直接撼动的。

但如果让洛斯这么继续审问下去，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洛斯这种问法从表面上来看完全符合审讯程序，甚至多少都有点拖沓。他会不会冤枉人，永信不知道，但他知道，按照小林寺弟子们的行为习惯，他这种问法肯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只要洛斯严格按照大乾律行事的话，说不定整个小林寺所有小字辈弟子全都要死……这并非开玩笑，而是一个非常可能发生的事实！

永信太了解这群小字辈弟子的行事作风了。

小林寺可以死一两个弟子，但绝对不可能接受所有后辈精英全被人送上断头台。修士的修炼和培养从来都是一门苦活，即便以小林寺之能，一旦小字辈的弟子被杀尽，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重新培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