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诚意,这就是我证明清白的方式,如果陛下和群臣认定我有罪,那所有的一切都会在御前金殿终结。”
孙朗森然望着赤练炎:“做到这种程度,难道还不够吗?”
赤练炎嗫嚅道:“够,够了……”
“那你还等什么?”
火曜剑圣都快哭出声来了:“我……我……”
孙朗沉声道:“你当街调戏剑圣遗孀、将朝廷赐予的圣剑用来恐吓威凌帝国将士,我本应该出手教训你一顿,但看在你兄长的份上,只是对你训诫一番,但你也只是口头受教,言不由衷,心中很是不服。”
“你大放厥词,更是怀疑大荒山之战的内情,我念在你死去兄长的份上,愿意与你一起去金殿上辩个分明,你之前花言巧语、嚣张无知,如今却百般退却,不肯从命,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你还在我面前推三阻四吗?”
说到这里,孙朗已然是声色俱厉,仿佛天空中打了个霹雳,他的声音宛如轰雷一般炸响:“莫非你觉得,孙某是泥捏的不成?”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断喝在外人听来,确实宛如轰雷一般,但在当事人耳中,却是更加震动心魄、蕴含着直指人心的力量,那一声吼中所蕴含着的力量,倒是有九成轰向了赤练炎。
谁都不知道,此时此刻,赤练炎在直面什么。
——据说人类在面对不可承受之压力的时候,只有两个反应,要么毫无底线的卑微,要么彻彻底底的疯狂。
山呼海啸般的杀气,血与火的气息,那是在大荒山血战中所凝聚出的不灭之怒焰,缠绕着黑色的血气,向着赤练炎宣泄而去。
更可怕的,是眼神。
正如刽子手杀多了犯人,看人的眼神就会发生变化,生命在他们眼中成了另外的模样,不再神圣而高洁,而是无比脆弱。
此时的孙朗就像是一个刽子手。
他在看某种名为“火曜剑圣”的东西。
因为杀过了,因为很容易就杀掉了,所以这一个也不难。
就是这样的眼神。
想杀就能杀的眼神。
赤练炎读懂了这个眼神,他在此刻才彻彻底底地明白,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跑过来挑衅的家伙,究竟是何等的怪物。
——据说人类在面对不可承受之压力的时候,只有两个反应,要么毫无底线的卑微,要么彻彻底底的疯狂。
赤练炎是火曜剑圣,是年少有为的武者,是了不起的人杰,武者强于常人,在绝境之中也有反抗的力量,他身为天之骄子,面对两难的死局之际,很有可能会陷入疯狂,狂怒地发起不顾后果的攻击。
但孙朗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他现在需要赤练炎卑微,而不是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