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一看,倒是认得这位少女,她本来是因为荧惑星核而迁徙到亥下的孟员外的小姐,名唤孟姜。
昨天孟员外刚刚在亭里换过良人证,还设宴宴请这位亭长,席上还见过这位小姐,有心替她开脱,可打死人不是小事,虽然在死者身上搜出了珠子,坐实了他昧人财物的事,可是他身死当场也是事实,杜亭长提着战剑砍人还算合格,让他问案……帝国律他还没背熟呢。
将闾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自己所见所闻,证实老头是死于非命,跟少女没多大关系。
而店伙计却哭哭啼啼的诉说老板身体如何好,从来就没什么隐疾,必定是这少女下黑手杀人,弄得这位兵油子亭长脑袋大了一圈,坐在那里瞪着双眼没了主意。
侧面案几之后坐着一个白面儒生,那是副亭长,对于亭内之事没有不应当问的。不过,按惯例,为避免侵权嫌疑,副亭长只相当于预备亭长,平常就象个庙里的泥塑木雕,什么事都不表态。
第0705章 伶牙俐齿孟姜女
这位副亭长名叫万喜良,本是一个儒家弟子,根本就看不起兵油子出身的亭长,所以,在他身边就当了一个泥胎的角色,而杜文也直接对他无视,万事不用他管。
杜文正愁眉苦脸的功夫,一个巡捕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杜文冷哼一声:“顾念孟小姐是个姑娘,住在大牢多有不便,收了她的良人证,让孟家取保候审,尸体交给仵作,等本亭长勘验清楚之后在定案。”
店家虽然不服,但收了良人证天下寸步难行,也不怕孟小姐逃走,只能悻悻而归。
没多长时间,孟员外赶到,交了钱财,将闾也告辞出来,孟小姐疾步追了过来,躬身一礼:“多谢公子为我仗义执言。”
这女孩儿生得人比花娇,在这大堂上不象外边寒冷,冻僵的脸蛋儿恢复了柔软和光泽,白晰温润得如同美玉一般,尤其是脸上还有惊恐之色,更显的楚楚可怜。
将闾摇头一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并没做什么仗义之事,小姐谬赞了。”
孟姜惨然一笑:“如果不是公子,恐怕孟姜难以洗脱嫌疑,不过,开堂再审之时,还请公子帮小女子作证。”
正说的时候,亭内走出一个白面儒生,杜文陪着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道:“孟员外,实在不是我不帮忙,而是事情有些棘手,虽然是店老板贪了小姐的珠子,但人命关天……”
他倒是直言不讳,却让孟员外一筹莫展,孟员外看到将闾,心有顾忌不敢提案子的事,见女儿对他行礼,疑惑问道:“这位是……”
孟姜这才醒悟过来,还没问这位公子的姓名,躬身一礼:“小女子孟姜,请教公子贵姓高名,仙乡何处。”
孟姜,将闾也有点呆涩,弄不清楚眼前这个少女,究竟和那个哭倒长城的孟姜女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略微迟疑:“在下赢秦,乃是咸阳人氏。”
孟姜这才对孟员外道:“启禀父亲,这位赢秦公子是我在乐器店偶尔遇到,那店老板贪了我的珍珠,结果被我发现羞愤而死,多亏赢秦公子仗义执言,这才没有因为店伙计一面之词而定罪。不过,明日过堂还少不了麻烦公子。”
孟员外听了连忙拱手道谢,将闾微微点头,那兵油子亭长最是性急,按耐不住道:“孟员外,不是小吏不肯帮你,这亥下本来就是杂乱之地,民风刁钻,而且人多势众,又有左邻右舍作证,众口一词,虽然有赢秦公子作证,可这是一桩人命案子,即便是小吏公正而断,那小姐也免不了邢徒之罪。”
当兵的审案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不过让将闾欣慰的是,不管怎么样,这个亭长没有和一群刁民同流合污,而亥下民风虽然刁毒,但也畏惧秦法,这到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不过,他明日就要远行,实在耽搁不得,连忙拱手道:“在下身有要事,明日就要离开亥下,实在不能在来作证,幸好留下证言,如果亭长觉得为难,可以将我的证言送报上官,让他们来决断。”
将闾留下的名字是赢秦,赢是国姓,秦是帝国之名,而自己又说出来自咸阳,只要上官不是个丘八,绝对不敢胡乱断案。
孟姜一听他明日就走,顿时脸色惨白,没有这个证人休想洗清身上的罪名,而且,听他所言,只要将他的证言呈报上官,就可以公平轮断,连忙追了两步:“赢公子,你可不能走,要不然小女子就是百口莫辩了。”
将闾笑道:“有罪就是有罪,无罪就是无罪,岂能颠倒黑白,帝国律法虽然严苛,却不罪无罪之人,姑娘放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