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秧之死也是赢氏皇族为了消除老秦氏族的怨恨,这才被杀,但是他所创建的律法框架却完整的保留下来,并且让穷困的大秦走向了富强。
嬴政登基为帝后,就给他平反昭雪,成为帝国功臣。称之为商君而不名。
但是当年的白起,拥有的权势太重了,重的已经给皇室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功高震主让秦王坐卧不安。所以,历代秦王明知道白起是冤枉的,却没有一个肯给白起平反。
就连胸怀坦荡的嬴政也不肯,真实的目的就是给当朝的武将一个教训。
蒙恬的祖父蒙鸷,当年就是白起麾下的部将,而蒙氏一族历代主持边防军政,对于白氏一族多加照顾也在清理之中。
将闾身为主抓军务政务的太子,帝国上将军,杀一个不听话的部将只不过是小事一桩,但是,嬴政却担心蒙恬步入白起的后尘。
将闾的秉性和扶苏截然不同,本来就是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扶苏在九原多年和蒙恬交情深厚,而且,蒙恬对扶苏宽厚仁德的秉性也极为赞赏。这也就形成了将闾和蒙恬之间的隔骇。
自己也曾隐晦的提点蒙恬,让他保持和将闾的关系,甚至将闾主政南国之时,还让他在将闾麾下听用。
但现在看来,将闾却始终没有放下。
嬴政背负着双手,仰头看着胡杨树梢火红的树叶,恍然未闻,等将闾说完,他才轻轻的嗯了一声:“无定河边掩枯骨,将军难免阵上亡,白戮虽然死了,但也死的其所不冤了。”
他的话语之中,将冤字加重了语气,将闾就当没听见。
嬴政撇了他一眼:“你抛开太子扈从,提前回到南阳,究竟是为了什么。”
“儿臣从军,是以王翦蒙武为师,这才有了儿臣今日。”将闾毫不犹豫的回答:“灵位老将军在军营逝去,儿臣理应为他们扶灵送葬。以尽弟子之礼。”
“但是,蒙恬却是淮南侯的长子。”嬴政肃然道。
“上卿蒙毅,还是淮南侯的小儿子。”将闾直接顶了回去。
“你还不放心扶苏。”嬴政讶然。
“皇兄没有背叛帝国的心思。”将闾正色道:“他之所以被贬滴,不过是因为和父皇,和帝国大政政见不合,但皇兄的政治主张,却迎合了很多氏族权贵的心思。儿臣没有针对皇兄的心思,但是,却不能放过借给皇兄之名生事的权臣。
王氏掌军于南阳,蒙氏掌军于塞外,南阳之军忠于的是帝国,塞外之军忠于的却是皇室,这本身无可厚非,但是,终于皇室之军却存了私心,这也是王翦和蒙武掌军截然不同的地方。”
将闾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嬴政:“所以儿臣为了将来帝国内部免于兵戈,这才开始打压隐藏在边军中的权贵子弟,断绝他们复辟的心思。”
嬴政冷哼一声:“你什么脾气秉性,难道朕不知道吗?难道边军将领不知道吗,身为边军主帅,不能让将佐归心,不思己过,反而怨恨他人,以后不可胡作妄为了。”
将闾苦笑,这是警告也是劝诫,没事的时候什么都好,一旦有事就毛病了,不过,父皇明摆着在回护蒙恬,他爱说就说吧,反正一点毛病也没有,会让父皇更加的忌惮。
嬴政沉默了一下:“你刚才也说了,王氏掌军于南阳,忠于的是帝国,蒙氏掌军于塞外,忠于的是皇室,但你知不知道,军伍之中也要权衡,也要相互遏制吗?
王氏一门双候,王翦死后,武成候的爵位是要王离来继承的,而淮南侯的爵位,朕打算赐予蒙毅,蒙恬依然还是大将军,在军中依然无法和王贲抗衡。”
上将军和大将军一字之差,但是权柄却截然不同。这种道理将闾明白。
嬴政却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扭头道:“你主政塞外,屡建战功,却不贪军功,政绩颇为突出,但你身为帝国太子,为国效力奔波劳苦一些也是应该的,朕也想和你一样,扬威于域外,但却困守深宫。”
话语微微一顿:“王翦和蒙武大丧的消息,总是欺瞒不住狼族东胡,东胡世子就在咸阳,虽然是乞求朕归还辽东辽西,但实质却是刺探帝国军情,两位上将军逝去的消息一旦传递回草原,恐怕狼族和东胡,都会在起干戈。却不知道你有什么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