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辉夜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这红白机可以不插电就能玩,反正她这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挺多,不过陈炎基本都用过就是了。
正是因为这段时间和辉夜玩游戏,陈炎好像发现辉夜似乎非常沉迷这些游戏,常常和自己从早玩到晚,哪怕是通关了一个游戏,很快辉夜又会拿来另一个游戏,甚至不少陈炎自己都没玩过。
陪着辉夜玩了一整天,也不知是不是太累的缘故,辉夜在自己换游戏卡带时说靠一靠小憩一下,谁知道自己回过神来时辉夜已经很香甜地在自己的大腿上睡着了,这让他多少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如果这样的生活能陪伴自己的晚年大概也是一种幸运了吧。
今天一大早,他就应昨天傍晚萌狼的邀请和对方一起去找蘑菇去了,不过这一次不是在迷途竹林中寻找,而是跑到了其他地方。
两个人都是蘑菇高手,大部分蘑菇哪怕没见过,光是依靠看就能大致分辨这东西能不能吃,不过陈炎都在这里,哪怕吃了有毒的蘑菇对两人来讲也没什么大不了,萌狼能用妖力将毒素排出去,陈炎有医疗包,大家各有各的办法。
很快,萌狼开始挑选蘑菇来煮汤,而陈炎也在挑选蘑菇准备用油炒一点。
就是这个时候,萌狼突然说道:
“炎先生……”
“嗯?”
“您还记得小女子的过去吗?那恩将仇报了的过去。”
陈炎有些惊讶萌狼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不过他依旧点点头。
“是的,不过也不能算是恩将仇报吧。”陈炎用毛巾擦了下手,道:“这是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和自我控制能力才发生的事情,换而言之就是狼小姐你那个时候并非本人。”
以前不善言辞的他也不知何时起变得开始喜欢说话了,听爷爷以前说这是年纪大了的人的专属,自己难道已经年纪很大了吗?摸了摸萌狼的头,陈炎能够感受到萌狼头顶的耳朵那软软并且带着些许温度的触感。
“我的经历已经告诉过我,不管是什么生物,它的内在本质里至少会有两种存在,一种是后天形成意识的自己,另一种就是在意识未能完全形成时,交由它控制的‘本能’。”
“您还真敢说呢……”
“并不是敢说不敢说,而是因为这确实很真实。”陈炎认真地摇摇头:“那是我的一次战争,在一片沙漠之上,或许我们的攻击不算正义,但我是军人,我必须服从命令。我们和敌人一直在掩体后对峙、射击,最后在一个夜晚,我们开始了强攻。”
萌狼机械地搅动手中的汤勺,而注意力已经被陈炎吸引走了。
“我那个时候刚刚参加战争一个月不到,在强攻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她或许是被我们双方军队困在中间的可怜人,她抱着孩子,脸上满是血污,而孩子的嘴里被塞了一块抹布,想必这也是无奈之举。”陈炎叹了口气:“在异国他乡对异国他者动了怜悯之心,这本身就是个错误,但我依旧会想,如果我的家人遇到了这种事,我也希望敌人能够有一分怜悯。我向她伸出了援手,我指给她逃跑的方向,为了防止她和那个婴儿被人伤到,和逃离后起码能有一定的存活概率,我把自己的匕首给了她,还给了她一点我吃剩下的干粮,尽管言语不通,但我知道她在用另一种语言感谢我。”
萌狼有些讶异,她似乎觉得陈炎当时有些天真。
陈炎读懂了萌狼目光的含义,他笑了笑。
“正是那一次,我真正知晓了被‘本能’支配是有多么让人无奈和自责。”
过去了十多年,这件事他依然念念不忘,看到陈炎颤抖的牙齿,萌狼有些心疼地放下手中的汤勺,轻轻抱住陈炎。
“炎……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陈炎抓了下自己的头发,继续道:“我们被分成了小队作战,加上我一队总共有7个人,但是在冲锋到敌人和我们对峙的村落时,整支小队只剩了我一个……这中间其实只有600米不到的距离啊。
虽然没有长官的命令,但我依旧自己装上了刺刀,我在搜索躲藏起来的一部分敌人。而在我经过一间土坯房的时候,我被人从侧边扑倒了,他是个魁梧的男子,带着头巾,嘴里叫喊着我听不懂的语言,而手中的月牙匕首的尖锐处刺向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