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姬白面无表情,没有感到惊讶。
“一旦我走了,我的兄长就会有危险.......三天之内抓捕不到我,他们将会毫不留情的杀掉我的兄长,我不能自己苟且偷生,兄长是我唯一的亲人。”女孩的身体在颤抖,说到底只是一个不谙世事,温室中长大的花朵,做出这个斩钉截铁的决定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
亲情终究是她无法割舍的,无论如何也无法抛弃的部分。
“嗯,祝你好运。”姬白不作停留,也没有任何劝告,转身便离开了。
“谢谢....”决定留下来的少女看着对方渐行渐远的步伐,好似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后脑勺像是被什么硬物砸到了,一阵生疼。
“哎哟!疼疼.....”
缓缓睁开眼睛,脚边多了一只卷轴,以及一只漆黑的角状物体。
“拿好这些,不至于让你不经意间丢掉小命,心中默念即可触发,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
待得西塔抬起头的时候,那道身影已经走到了城门的位置。
“谢谢你,真的十分感谢你白先生!你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这是卡兰蒂小姐让我交给你的,感谢的话,我姑且替你带到吧。”身影由近至远,出了城,慢慢的看不到了。
这支队伍,至少白先生的身份不会简单,轻易搞定了卫兵的手腕让人完全看不出玄机。
纵使懵懂年岁的西塔也稍稍看出来了些许,把玩着手中的两只物件,她歪了歪脑袋。
卷轴比较好辨认,应该是一次性使用的咒术卷轴,那么这只小角角又是什么东西呢?
两只物品体积都不大,方便携带,小心翼翼的将两件物品收好之后,看着守门的卫兵并没有盯上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时限了,这意味着已经没有时间留给少女犹豫,将消息交给了可靠的人,让他们帮忙传播出去,也算是了却了最后一桩心事。
西塔不再迷茫,向着记忆中,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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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的正午,不喜炎热的血族体内活性细胞会降至最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民众萎靡不振,走着走着眼皮都要耷拉下来了。
公爵府邸前,正安逸打呼噜的血族士兵突然感觉有人戳了戳他的肚子。
“谁啊?大中午的,这里可是公爵府邸,再敢捣乱就把你给扔出去!”士兵不耐烦地道,半睁开眼睛,却愣愣的发现眼前根本没有人。
“士兵先生,我是白荆棘公国的二小姐西塔,可以让我进去吗?”
“嗯嗯??”士兵低头,一位还没到自己胳膊窝的黑袍女孩轻扯着自己的衣摆。
“你是,二小姐西塔??”士兵有些难以置信,待得对方将帽兜取下才收回了惊讶的表情。
“二小姐你终于愿意回来了?”
“嗯。”西塔平静的点了点头。
“走吧。”士兵驱散了所剩无几的瞌睡虫,打开府邸的门,在前面带路。
事实上,西塔对这座生活了数十年的府邸再熟悉不过了,根本不需要人带路,说直白些,不过是为了看住她,防止她再次跑了。
“二小姐,您终于停止恶作剧愿意回来了么,真是太好了,你离家出走的这几天,我们可都着急坏了。”身着管家服的白胡子老头住着拐杖从内屋走出,布满皱褶的老脸上满是慈祥与和蔼。
“管家伯伯,兄长大人他还好吗?”西塔强作镇定的问道。
“哦哦,很好很好,当然很好,只要二小姐你回来了,一切都好,大少爷自然就没有任何的问题。”管家笑眯眯的说道,话语中别有深意。
“兄长大人他在哪?”
“别着急别着急,说到底我们这些做仆人的也不敢把大少爷怎么样,二小姐请跟我来吧。”
进了内城,忐忑不安的西塔四顾张望,平日熟悉的一草一木在此刻显得那样的陌生。
“咔嚓!”地下室的铁门打开了,一位披头散发,浑身血淋淋的男子被拎了出来,狠狠地扔在地上。
“兄长大人!”西塔急忙将男子搀扶起,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看着平日温文尔雅的兄长如今被折磨得没了人样,西塔再也忍不住,语气哽咽了起来。“兄长.....你还好吧??”
“西,西塔?.......”男子堪堪睁开了眼睛,凌乱的长发遮掩住了他苍白的面色。“你回来干什么?.......难道不知道现在,咳咳....”
“兄长,我是不会抛下兄长一个人逃命的....”
“傻丫头.....这帮下仆篡夺了家主之位,我们现在的地位跟牲畜没有两样,回来不是送死么?”男子咧出了一丝惨笑。
“父亲大人呢......”
“父亲他......他,他已经先一步遭到这帮**的毒手了!”说到这里,男子眼中满是怨恨与怒火。
“父亲........兄长放心,我们一定能安全逃离这个地方的。”西塔抱住了浑身是血的男子。
“逃,能怎么逃啊?那帮吃里扒外的家丁已经被他们收买了。”男子被西塔抱住,在她看不见的视角,向管家使了个眼色。
“小姐这是要带大少爷去哪里啊?”手持兵刃的家丁们围了上来,管家笑眯眯的看着相拥的两兄妹。
“这里就是你们的家,还有其他地方需要去么?”
“管家伯伯,我真是没想到......”西塔咬了咬嘴唇。“服侍了父亲多年的你们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的手攥紧了口袋中的那根黑角。
这是姬白给她的,如今也只能寄托希望在这根材质不明的黑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