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败了吗？”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还有断刃。”

夏毅低头看向周边，还能找到之前损坏的刀，这些断刃之中最坚硬的部分还存在着，历经大战余波还没有彻底损坏。

“曾为我刃者，哪怕只是凡兵灵器，哪怕粉身碎骨，但也承载过我的刀意，我不灭，它们又岂会灭？”

夏毅的右手向着身前伸出，许许多多的碎片自主向着夏毅聚集，被夏毅的刀意重新拼接，虽不再完整，但至少都是曾经最锋利或最坚硬的部分。

“此刀，断刃一心。”

不再需要断刃血饮，那是神霄大帝的刀，神霄大帝已经把他的刀道精髓传承给了夏毅，铸造自己的断刃，将自己曾经碎裂过的刀重新拼接在一起，虽破破烂烂，但都是都是至坚至锐。

断去的刀，忘却的百世，只余留一丝珍贵，一旦聚集起来便可逆天。

“你的刀道传承于神霄大帝吧，这是他的道，看来他遇上了一位好弟子，我所修百闻之剑，这是一门越是传承越是厉害的道，到我这一代，已是千闻万闻，或许刀道也可纳入。”

“我记住你这一道了，我也会铸造一把我的断剑。”

21

绝剑道尊似乎颇受夏毅刀道的启发，夏毅手持属于自己的断刃，这一次并没有再收刀，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绝剑道尊先攻，这把断刃是夏毅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把刀了，但至少它不会碎掉。

夏毅现在也不知道最后谁会赢了，双方一次又一次逼出了对方的底牌，这把断刃一心就是夏毅在刀道上的底牌。

“你让我有所悟，我很尊敬你，你向我展示了很多，有刀，无刀，我刀，再刀，无穷刀，或许有些地方我都应该虚心向你学习，但如果这就是你最后的刀道，那你可以败了。”

绝剑道尊看出了夏毅的凝重神色，知道夏毅已经没有了别的刀道手段，而他还有。

“你值得让我毫无保留，你有资格见识一下年之剑，光靠岁之剑已经无法胜过你了。”

话毕，绝剑道尊竟从储物戒指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把无光的铁剑，这把剑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把锈掉的废剑，绝剑道尊用岁月神剑轻轻一碰废剑，废剑竟迅速重生光华，变得焕然一新。

“这是年华神剑，我的第一把剑，光是拿着它，我就感觉到了曾经一路修炼而来的每一个喜悦的瞬间，每一段悲伤的往事，还有那些悟得道妙的喜悦，岁月让我忘记，但年华让我铭记。”

“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握住刀的感觉，或者第一次握住长枪时的沉重？我记得。”

绝剑道尊左右手各持一剑，他说话都带着重音，甚至声调一会高，像是少年孩童，一会低，就如成熟且沧桑的男子，就连他的身体面貌都在模糊中改变，夏毅仿佛看到了绝剑道尊迄今为止的一生。

说起来，绝剑道尊似乎说过，他的道最强大的地方，莫过于经历过的岁月。

“与你这一战，在今后也将成为我的力量，我铭记这一战。”

绝剑道尊向前一步，残影拖得老长，夏毅下意识后退一步，哪怕手冲自己的断刃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夏哥，他入道了……”

蜃龙能认出绝剑道尊所处的状态，正是入道，片刻入道可以解除神玄之境的限制，根据万象的强大与否，可发挥出近似于神甚至超越神的力量，夏毅当初在天灵靠八极炉片刻入道就获得了近似于神的力量。

“入道又怎样，我只能接他这一招，先前的战斗，他根本没躲我一招。”

夏毅笑了笑，挺起胸膛看着绝剑道尊，这是刀剑礼仪，你若不躲，我定不避。

“夏哥，他这一招很危险，我看还是认输吧。”

“认什么输，你把嘴巴给我闭了，你怎么忽然开始关心起我来了，开始扮演贤妻角色了？别想了，你就是个妹妹。”

“行行行，好心没好报，那夏哥你自己小心。”

蜃龙想要获取夏毅好感的计划失败，只能沉寂下去，但她确实有些担心夏毅，毕竟那可是入道，在这无神年代，入道就代表着无解的战力。

而夏毅只是默默架好刀，酝酿着自己最强的一道，将精气神和生机燃烧纳入刀鞘，斩出一式断天，夏毅不知道他能不能胜，但他会用出全力。

绝剑道尊走得很慢，但却又诡异的快，那些残影光是看着就让人头大，就在绝剑道尊距离夏毅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夏毅出刀了，他感觉到了自己可能不敌，想要抢先机中断绝剑道尊的入道，可刀挥下的那一瞬。

不对，刀并未挥下！

就在他出刀的瞬间，他周身穴窍莫名被破，夏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绝剑道尊来到自己面前，绝剑道尊的双剑对着夏毅迅速斩下，不是很痛，甚至有些痒，但因为每一剑都是残影，让夏毅完全分辨不清，绝剑道尊更是像鬼魂附体一般甩都甩不掉，就在夏毅周身以双剑疯狂斩出残影。

夏毅咬着牙用双臂挡住脸，脸上和身上已经多了千百道细小的伤口，有的只是一道痕迹，有的深可见骨，也不知道绝剑道尊挥出了多少剑，直到一切停息，绝剑道尊已经站在夏毅身后，双剑正在归鞘。

下一刻，剑归鞘，响起清脆细响，夏毅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臂上的伤口，在加深，在开裂，在延长，就像是无数把剑在同一个部位同时作用于所有受过伤的地方。

“看来这次我难逃一死。”

夏毅耸了耸肩，也是拍了两下手，而后竟瞬间爆开为一团血雾，但诡异的是血雾并没有飘远，而是慢慢被一阵红色的火所替代，一些白灰重聚为骨，业火包裹着骸骨，骸骨有些郁闷的坐在地上恢复，等了许久，业火才点燃骸骨，让血肉于火中重生。

这并不是死象之力，而是正的死了，都化为阿修罗王了，而且比起主动化冥，这种受到严重致死伤的被动化冥让夏毅恢复后几乎整个人都是虚的，动一下都难。

稍微恢复了些许力气后夏毅才回过头看向绝剑道尊，他也慢慢转过了身，气息比夏毅还要虚弱一些。

“喂，你刚刚是想杀了我吧？”

“你可控制死象，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不过换成其他人，绝对死得不能再死了吧。”

“还行，你就知道我一定不会死？下手那么重做什么，说好的点到为止呢？”

“你不是一直反对吗？”

“好吧，我的错，看样子我输了，我刀不如你剑，你很剑，我服气。”

“你认输就好，既然这样……”

“什么我认输，我只是说我刀道不如你的剑道，你看看我这把饥渴难耐的金枪，它可还没倒呢！”

说完，夏毅终于舍得拿出自己的长枪，夏毅提枪指向绝剑道尊，一道悠长的生机在夏毅体内不停游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