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盗取神力的？我的天，幸好没让你去看神火，否则我这条命不够他们杀的。”

少女迅速远离夏毅，根据她的话语判断，夏毅算是知道了法神界为什么要把危险的诸神战场再次开放，余留的神力的确是可以利用，但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凡人利用神力几乎就是自杀，修士在这种环境下修炼也只能说赌命，好在对火道的领悟能变高许多，坏在一旦走火入魔就是一个自燃的下场。

夏毅还是真君时曾点燃神之余火，那仅是余火便差点连他自己都烧去，然而神的力量哪怕只是余留了一丝丝，也足够凡人们趋之若鹜的追求。

“盗取神力是为死罪，你没有任何辩护权，是**净利落的处死，还是负隅顽抗被就地正法！”

卫兵之中的头子指着夏毅问他如何选择，夏毅只是在考虑要怎么对待这个问题，法神界毕竟和修真界不同，他们似乎找到了另一种利用神力的方式，那罗盘就是利用自己的神力寻找其他拥有自己神力之人的装置。

而夏毅的体内几乎全是他自己的神力，这些罗盘肯定会疯了一样的指向他，他没想到就连他余留的神力都被法神界如此重视，有人费尽心思保护，也有人费尽心思盗取。

“不要总是试图指染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固然能得一时兴旺，但最终却总是迎来毁灭，希望你们能控制好自己的贪婪，好好用自己的方式找到利用神力的办法。”

说完，夏毅向前走去，走到石碑前摊手，手掌心中燃烧起了几乎让整个城市都变得炽热的神火，只是一簇火苗，就让天地之间的气温上升了许多，骄阳都为之褪色，这可不是神之余火那种快熄灭的东西。

这是真正神火，蕴含着一丝神力的根源，夏毅的火道其实也已入神，这团火几乎可以说是不会自然熄灭，毕竟这是神火之种。

3

夏毅的行为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无论是想要保护神之余力的还是想要盗取神之余力的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夏毅手中那团火炎不是属于凡尘俗世可以指染的东西。

“我期待着你们之中的一个人能借此点燃自己的神火。”

夏毅笑了笑，手腕轻轻一抛，神火之种飞至石碑顶端悬浮着静静燃烧，神火的光芒和凡火不同，神火所发出的光就如日光一般，拥有着恰到好处的温暖和不算太亮的柔光，仅是被火光照耀，人们就觉得有种无法言喻的舒适感。

夏毅悄然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有人面露好奇，有人非常惊讶，也有人目露贪婪之色，就如他自己所言的一样，这团火种的确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帮助后人成神，那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点燃神火之种耗费了夏毅不少神力，但夏毅觉得这样值得，他以后可能会在很多界域留下神火之种，给后世一个希望，神力的确宝贵，但比起自己独有，夏毅更乐意将其分享出去。

无他，谁让他是人族之神呢，他所凝聚的神火之种对后世而言用处很大，这是一种传递，在某种意义上夏毅继承了最初的初火，懂得之后又点起了新的初火。

这一幕或许是显得有些神圣，没有人说话，那些卫兵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后纷纷下跪做出祈祷的动作，即使他们做得并不像，他们并没有信仰，只是单纯的不想被神明责罚。

毕竟根据六百年前的事情判断，诸神吞噬者极有可能已成新神，他不是腐朽的神明，他是现世之神。

之前那个和夏毅搭话的少女整个人已经直接懵掉了，诸神吞噬者光是听这个称谓就知道是什么程度的存在，而不远处的天空此时也有一人正急速飞往夏毅。

“夏神？你回来了？”

这个人正是帝国大元老，当初在诸神之战的时候作为支持夏毅的那一方，在夏毅吞噬诸神后几乎没有人敢和帝国作对，帝国借了夏毅的名，称霸之路倒是异常顺利，几乎兵不血刃就坐上了霸主之位。

“只是回来随意看看，神火之种就放在这里吧，别太过保护了，这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凡人有兴趣也让他们靠近即可，有缘人自会领悟。”

“可……可要是被人夺走怎么办？”

“那就让其被夺走吧，反正你们也有找到的手段，围绕着神火之种争夺，血战，欺骗，背叛，善恶交织，才能赋予原本没有价值的它价值。”

夏毅淡然一笑，这句话是靠传音直接响彻在帝国大元老耳中的，帝国大元老思虑一番，大概懂了夏毅的意思，得到火种的路是一种考验，通过了考验自然拥有成神的资格，火种是夏毅留下，何人有资格炼化也是夏毅说了算。

即便得到，若无资格也不算是真正得到了神火之种，这是神之考验，也是神之恩泽。

“可您告诉我，就不怕我贪心？”

“我已经说过了这是考验，你能通过大可炼化，无法通过，这就只是一团普通的凡火罢了，你可以什么都做，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它存在的价值不是单纯的造就下一个火道之神，你若想要挑战神路，以你目前的境界所需要做的是放手。”

话毕，帝国大元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夏毅行礼，他知道夏毅此刻在人族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无神纪年的末世之神，将来如果还能诞生新神，那一定多多少少受到了夏毅的恩泽。

夏毅将是未来的万神之祖，虽然就神道这个境界而言夏毅的境界还不算高，但末世新神这份意义让夏毅在未来称得上祖神一说。

不需要太久，或许只需要几万年，十几万年，夏毅的名号将变为人族祖神。

“多谢夏神提点，您要准备离去了吗？”

“天下没有不散宴席，火种应遍布人世。”

“夏神大义，只是您的神力足够吗？您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凝聚神火之种对于过去的神而言或许很难，因为那等于舍弃自己一部分修为，但夏毅却并非是过去的神，即便仍就对修为有影响，多花点时间修炼回来即可。

这份付出绝对是值得的，在黑暗来临之前，先将火种洒满大地。

“放心吧，我能出什么事？我自有考量。”

火种不必太多，因为多至不纯，但也不能太少，每一份火种都承载着夏毅的希望，而夏毅的希望就是人族的希望，夏毅自己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同，但在他人眼中夏毅已经完全非凡，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超然神性。

“无论如何，在这无神纪年，您的出现总算是有了曙光，说到火种……您就像是普罗米修斯呢，他是少数几个值得我们人族铭记的先天神。”

“普罗米修斯吗……原来如此。”

夏毅闻言心中有数，但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先天神之中有极少数是站在人族这一边的，他们是先天神之中的叛徒，被同族驱逐，责骂，施以极刑，但他们的存在却又是值得歌颂的。

人族没有辜负他们，因为他们的传说永远都是光明且伟大的，但又算是辜负了，因为在修真界是几乎了解不到这点的，这让夏毅察觉到了曾经人帝们为数不多的污点，但就连灵儿都把天灵北海之下那个可怜的先天神冰封，他也不知道对此该说什么好。

人族的诞生并不伟大，仅是从泰坦的尸身中起源，而泰坦也并非什么厉害的先天神，但人族伟大在一路走到现在的历程，这份历程也正是夏毅对神火之种设下考验的原因。

起源是人族自己无法决定的事，但现在和未来是其他种族都决定不了的事，就比如小小蝼蚁，他们加起来的重量或许比整颗星辰的人加起来还多。

留下火种之后，夏毅和帝国大元老简单谈了谈以后，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夏毅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最后在大教堂的遗址上，夏毅将手握成拳头行以人礼，法神界之行已经没有了什么遗憾。

4

十八年后。

仙星域仙界，域南今日迎来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夏毅就站在南天城中，他甚至没有对自己的外貌进行任何改变，就是纯粹的黑发黑瞳，蜃龙也没有对夏毅进行任何变换之术，毕竟蜃龙的幻术没办法对神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