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星为司命之星，在南斗六星图之中地位不低，得此星者，可以消耗自己的生命力，窥视未来的命运。

吴用得到南斗六星图已经有上百年时间，这还是他第二次使用天府星的能力。

窥视命运带来的压力极为庞大，只是散碎的闪过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吴用就被强行从那个玄奥的状态踢了出来。

他轻咳一声，掏出手帕接住了血块，擦干嘴边的血迹，心中尚有余悸。

就在刚才他窥视到的那些画面里，吴用看到了极为可怕的景象，他突然理解为什么是非师弟要把“偷天换日”送给那位李姑娘。

吴用松开手里的星光，天府星飞回了星图卷轴。他再次划过星图卷轴，有些迟疑要不要动用另一颗星位的力量。

七杀——这是南斗六星图中最大的杀器，吴用虽然拿到南斗六星图上百余年，却始终没有完全掌握七杀的力量。

不同于天相天同那些温和的星位，七杀的力量极为危险，虽然没到动则即死的地步，但也是吴用不想使用的力量。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酒楼里来了一股无法忽视的危险气息。

吴用连忙收起星图，拂袖一挥，酒气散去，露出外面的世界。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已经坐在了吴用对面，男人体型修长，容貌俊美，是妥妥的美男子，看到吴用散去酒气帷幕之后，他自顾自从吴用桌上取过酒壶，倒了一杯酒，举杯作势要碰杯。

吴用没有拒绝黑袍男子的邀请，倒了一杯酒，杯沿碰触，元力也触碰在一起，两人杯中的酒水都荡起涟漪却没有飞溅出来。

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吴用是大宗师，那对面这位黑袍男子自然也是大宗师。

黑袍男子轻轻一笑，饮尽杯中之酒，然后出示杯底。吴用自然不能认怂，也是一口满饮。

“多年不见，李兄依旧好酒量。”黑袍男子道。

吴用叹了口气，“我现在可不姓李。”

“你可以选择姓李。”黑袍男子道。

“算了吧，我乃修道之人，凡俗间的权势对我而言并无意义。”吴用说道。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黑袍男子道，“我认识的那位酒中豪客叫做李雍，而不叫吴用。”

“既如此，我们便是陌生人了。”吴用道。

“我还有另一条路。”黑袍男子再度举起酒杯，“吾名石光计，见过吴兄。”

黑袍男人说的另一条路，是重新认识吴用。

吴用却没有举杯，而是轻拂衣袖，“某不愿意再与陌生人对饮。”

吴用的态度也摆的很明显，不想再跟这位黑袍男人扯上关系。

石光计轻叹一声，满饮杯中之酒，他站起身负手而立，道：“吴兄，我本不愿如此，但既然吴兄不肯配合——”

石光计从袖子里取出一份文书，放在了吴用身前的桌子上。文书上的笔迹很是潦草，像是在画符。

吴用知道文书里的内容是什么，他说道：“我确实答应会为你办一件事，但我也说过，这件事不能违背我心中的道义。”

“吴兄，我所谋之事也是为了你好，你应该能理解。”石光计道。

“你所谋之事或许对李雍有好处，但对吴用可没有半分好处。”吴用说道，“说不定天下百姓还要为此受累遭灾，天尊慈悲，并不愿意看到这幅景象。”

乾坤无用，乾坤无用，无垢子早就把过去的自己远远抛去，他修的是顺心意，这便是他的顺心意。

石光计的目光落在吴用脸上，他问道：“你会出手吗？”

吴用点了点头。

“好。”石光计将文书推到吴用面前，“我准许你出手，但不可以使用南斗六星图的力量，这应该不违背你的道义。”

吴用想起刚刚通过天府星看到的画面，他莫名有些想笑，如果石光计再早到一刻钟，或许他这个要求会有效果，但现在嘛——

“好。”吴用点头，“我答应你这个要求。”

石光计手指一点，文书化为灰烬，桌面却丝毫不损，他又去倒酒，酒壶里剩下的酒水却不足一杯。石光计笑了笑，喝下半杯酒，“希望你还能遵守李雍作下的约定。”

说完这句话，石光计转身离去。

吴用看着桌子上的灰烬，心中却不由一阵轻松。

这份约定是在多年前夺取南斗六星图时许下的，一直是吴用心中的一根刺，今日这根刺终于拔掉了。

“哼哼。”吴用抬头望天，云气交错，雁往南飞。

“偷天换日”在李姑娘手里，是非师弟人往南去，态度十分坚决。

他已经做好了捐躯的准备，自己又何必顾虑什么？

“阿九啊……”吴用像是变戏法一样，从空酒壶里又倒出了一杯酒，一口饮尽。

……

长安城的集市比莉莉预料中的还要热闹，热烈的气氛让莉莉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安多斯的中环区，还是在祭典时刻的中环区。

神佑那些装腔作势的贵族绝对想不到，他们眼中优雅无比的东境语也能用来讨价还价，还有多种十分粗俗的骂人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