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光没有命中李灵月，但扫到了下方的墙壁和街道，所过之处虚影闪烁，墙壁土石直接消失无踪。

锃！

莉莉的镰刀和圣天后的天子剑撞在了一起，两人同时感觉到不对劲，及时收力，但依旧被彼此的武器短暂震飞。

惩戒者庞大的身躯出现在歌莉娅身后，它所表现出来的速度不弱于瞬移，对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歌莉娅张开大嘴，咬了下去。

不知为何，莉莉似乎能从惩戒者的眼神中看到讥讽。会瞬移的不止是她们，它也会。

大嘴开合，歌莉娅在即将被咬成两截时勉强躲开，还在惩戒者的脸上蹬了一脚，借势脱离到了更远的地方。

歌莉娅的脸上带着后怕的表情，刚才要不是杀人鬼的直觉接管了身体，她可能就被直接咬碎了。

咬杀落空，惩戒者的脑袋顺势一偏，冰与火再度涌起，这次瞄准的却是莉莉和李芷。

莉莉轻声吟唱，喷薄的火焰将蓝色洪流冲散，李芷则是直接挥剑，天子剑切开火焰，锐利的剑气劈在惩戒者右边的脑袋上。

白色的烟气再度漫起，惩戒者右边的脑袋硬抗了李芷一剑，依旧毫发无伤。

“它为什么能抵御我们的攻击？”莉莉连忙向识海内的洞悉者发问，“我们要怎样才能杀伤它？非要把它送到虚空去吗？”

“只有在虚空环境才能彻底杀死虚空议员。”洞悉者下意识回了一句，然后又道：“但你们伤不到惩戒者则是别有原因。”

“别卖关子了，快说！”莉莉侧身躲开洞悉者挥舞的利爪，又举起镰刀斩破惩戒者吐出的火球，有些急切地问道，“它身上的能量还在增强，不快速打倒它的话，你也没有好下场！”

眼下惩戒者的攻击还伤不到她和圣天后，但她们的攻击对惩戒者也不生效，无论是剑气还是魔炮，都会在命中惩戒者体表时出现白烟，一点杀伤效果都没有。

塞缪和塞班那边还没有消息，在他们回应之前，莉莉她们必须拦住惩戒者，不然神州东境将会迎来灭绝般的危机。

“惩戒者身上有特殊的法则力量，不破坏那些法则力量，你们的攻击对它来说等于无效。”洞悉者道，“这家伙之所以这么疯还能活下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连虚空议员都无法打破它身上的法则力量？”莉莉吃惊地问道。

“虚空议员当然可以，但付出的代价太大。”洞悉者道，“我说过，就算是虚空议员也有各自的追求，没人想和这条疯狗同归于尽。能破坏法则力量的唯有法则力量，你虽然领悟了一部分空间法则和星辰法则，但那些东西太粗浅了，还不够打破围绕在惩戒者身边的特殊屏障。”

“按你这个说法，我们没可能杀死它，甚至伤不到它？”莉莉扭身躲开惩戒者的咬杀，镰刀趁机劈在惩戒者中间的脑袋上，依旧伤不到这家伙，反而差点被它挠过来的爪子抓伤。

降临之后，惩戒者身上的能量强度一直在稳步提高，速度和反应也在变快，莉莉灌注魔力的一击打在歌莉娅标注出来的弱点处都没有任何杀伤效果。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洞悉者的声音有点迟疑。

“都到了这种局面了，还有什么好隐藏的吗？”莉莉喝道。

“你——”洞悉者刚刚开口，战场上的局面再度发生变化。

惩戒者左右两侧的脑袋同时喷吐出火焰和冰霜，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从它身上射出来的尖刺，打乱了莉莉和李芷的节奏，与此同时，它正中间的脑袋再次高高昂起，一道黄色光柱从天而降，破开云层，向歌莉娅笼罩而去。

歌莉娅的杀人鬼直觉在疯狂跳动，绝命危机笼罩了她。杀人鬼本能驱使着歌莉娅的身体朝右侧躲闪，但歌莉娅想移动时，却发现双腿一紧，被不知何时摸过来的黑色触须给捆住了。她这才注意到，惩戒者长着尖刺的尾巴已经没有跟在身后，这一段捆住她双腿的触须正是惩戒者之前的尾巴！

惩戒者虽然本性疯狂，可它的战斗直觉并没有问题，它一直都把实力稍弱的歌莉娅和李灵月当成主要目标，试图让对手快速减员，它之前的那些攻击都是掩饰意图的花招。

歌莉娅抬头看向从天而降的毁灭光柱，心中无限紧张，她想挣脱触须的束缚，但凭借她现在剩余的魔力完全不足以破坏这些蠕动的黑色触须。

歌莉娅知道这道光柱的可怕之处，如果躲不开这道攻击，她很有可能会死！

危急时刻，莉莉挥舞着镰刀杀到，她挡在了歌莉娅头顶，用纯粹的魔力凝聚而成的巨型镰刀砍向了光柱。

洞悉者被莉莉的举动吓到，打断了之前想说的话，大声吼道：“千万不能硬接这道攻击，就算是你扛不住的！”

魔力镰刀在触碰到黄色光柱的一瞬间就崩溃破碎，李灵月的飞剑赶到，三柄向上对抗光柱，三柄向下斩断了束缚住歌莉娅的黑色触须，其中一柄串着歌莉娅的衣服，带着她急速后撤。

莉莉手中的魔力镰刀完全崩溃，但她还来不及躲闪，那道光柱已经落在了她身上。莉莉感觉到一股恐怖的灼烧感，她的身体好像在面对无法承受的高温，体内的魔力也纷纷消融溃散，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光柱彻底蒸发，这种无法言说的剧痛让她惨呼出声。

莉莉身上浮现出一枚白色棋子，但也只是稍稍阻拦黄色光晕，很快就在光柱中破碎。

“真是被你害死了！”洞悉者在莉莉的识海里传达出这样的消息。莉莉的身体表面很快浮现出一层特殊的流动黑浆，下落的黄光照射在黑浆之上，像是被吞掉了一般，暂时中断。

莉莉也在这个时候取回身体的控制权，强行瞬移避开。

少了黑浆的阻拦，黄色光柱坠落在地，下方的一片街坊立刻被蒸发，地面也出现了一个瞧不见底的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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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长安城外，几个人正在遥遥观望着战局。

苏倾倾的俏脸一片煞白，口中喃喃道：“那黑色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红颜墓主在这只巨大的狼形怪物身上感受到了从未遇到的压力，石光计放在这怪物面前，连只虫子都算不上。

就连一向高深莫测的圣天后，在面对这只怪物时都显得很吃力，几人围攻似乎都有些拦不住那怪物。

无垢子也是一脸震惊，这只黑色怪物显然就是圣天后让整个长安城撤离的原因。但无垢子的震惊还来自于另一方面——他没有想到，李灵月这丫头居然也迈入了那个传说中的境界。

那两个从神佑而来的姑娘也不简单，其中一人甚至和圣天后的实力差不多。

难怪之前石光计发起叛乱时，圣天后一点也不慌张，在她们几个面前，区区一个魔君还真不算什么。

坠落的黄光则让两人心头的大石变得更加沉重，这道攻击落下之时，天空上的云气都溃散了，仿佛天空破了一个大洞。

仅仅是从战场中心逸散出来的一丝气息，都让他们心生战栗，不知正在战斗的那几人要面对什么样的压力。

巫照影也站在两人身旁，但她的目光更多集中在李灵月身上。李灵月的飞剑碰到黄光，直接溃散，让她心中揪紧，看到李灵月又从身后的卷轴里取出祭练好的剑器，她又松了口气。

巫照影心中决定骗那个小丫头一辈子，连今后的各种谎言她都想好了，怎么能允许她现在就出事？

而在离长安城万里之外的南海，一个穿袈裟、戴道巾的老人盘腿坐在一棵火红色的树上，他的头顶悬浮着一枚黑色棋子，正在快速旋转。

这火红色的树高有数丈，生长在悬崖之畔，乃是传说中的神树扶桑，而坐在树上的老人，则是莉莉曾遇见过的是非道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