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以为,这个萧镖头一定是怕被人知道了,觉得丢脸,他的想法里,自己可不会败,跟父亲林震南学了一天,晓得了破解他武功的招数,自是稳操胜券!
“既是如此,在下便舍命陪君子!”萧月生放下茶盏,起身离开,进了东屋,提了一柄剑出来,正是他的寒霜剑。
“少镖头,走,去外面罢。”萧月生一伸手,身子侧开。
林平之二话不说,放下茶盏,转身出了屋子,来到他院子中间。
淡淡花香扑鼻而至,林平之不由精神一振,两脚不丁不八的站定,拔剑出鞘,双眼紧盯上萧月生两眼。
太阳悬在半空,即将升入正中,阳光刺眼而灼热,林平之横着长剑,剑光反映,令院内多了几分凉气。
这也算是一柄好剑,乃是其外公洛阳金刀无敌所赠,锐利远逾寻常的青锋剑。
萧月生站在他身前,按在剑柄上,身形凝立,淡淡说道:“少镖头,请先出手罢!”
“好!”林平之不再客气,强抑心中兴奋,一剑刺出,正是辟邪剑法的“紫气东来”,已然颇见火候。
萧月生退后一步,让过直刺,脚步微横,斜跨一步,来至他左侧,迫得林平之转身变招。
变招之间断,萧月生长剑出鞘,寒光一闪,已停在林平之喉咙前,剑气森冷,令他喉头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少镖头,承让!”萧月生收剑归鞘,抱拳而道。
林平之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目光惊愕,讶异,还有几分羞怒,勉强一笑,道:“好快的剑!”
他提前准备的招式,面对萧月生一闪而至的长剑,竟是丝毫没有用处,根本来不及施展,实在窝囊之极!
林平之心中极不服气,怨自己没有及时施出剑式,勉强笑道:“萧镖头,咱们再打一场罢!”
萧月生扫了他一眼,停了停,淡淡的目光竟令林平之生出几分忐忑之感。
看到林平之目光移开,萧月生笑了笑,最终点头:“……请——!”
说罢,长剑出鞘,一道寒光倏然而至,带着微微的圆弧,斜斜削了过来,林平之心下一震,陡然兴奋,这一招来得正好!
长剑斜掠,洒下一串寒芒,封住了身前,欲要克制住斜削而至的长剑,心下微泛喜悦,胜利在望。
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身体僵住,喉咙动了动,咕嘟一声咽了咽唾沫,只觉喉咙再次发寒,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萧月生的长剑正停在他喉咙前。
“承让!”萧月生收剑归鞘,抱拳淡淡说道,转身进了屋子。
林平之呆立在院子中,在火热的阳光下怔怔出神,脑海中仍在翻涌着刚才的那一剑。
那一剑,依然是见过的招式,自己也知道破解之法,但对方长剑快慢变化极诡异,自己仍旧无法施展出破解之招!
自己与父亲切磋,也能坚持三十来招,但面对萧一寒,竟是一招也无法招架,难不成,他要强过自己的父亲?!
他自失一笑,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父亲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武功高强,一个小小的镖头,岂能与之相比?!
只是心底下,这个声音总不时的冒出来,萧一寒比自己的父亲武功更高,更高!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的辟邪剑法纵横无敌,虽然长大之后,知道武林中高手无数,有比父亲更强者存在,但从小烙下的观念,很难改变。
这一次,一个小小的镖头,竟然也超过父亲,对他的冲击极大,一时之间,呆立在庭院中,浑不知时间的流逝。
萧月生坐在榻上,微阖双眼,运转起天雷诀,对呆立院中的林平之不理不睬。
对于这个富家阔少,他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只是当一般寻常人看待,懒得理会太多,还是自己的修炼最为重要。
随着功力的增深,练功时,脸上的特征越发明显,再难压抑,紫气氤氲,若隐若现。
半晌之后,他搬运了几个周天,睁眼看窗外,林平之仍旧怔立在院中,俊美的脸上神情不停变幻。
“咳咳!”萧月生干咳一声,下榻站到窗口往外看。
林平之身体一颤,转过头来,茫然的看向萧月生,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归来。
“少镖头,莫望了你答应我的,即使是林总镖头,也不能例外。”萧月生淡淡说道。
“我省得!”林平之点点头,魂魄归位,将寒气四射的长剑插回鞘中,一抱拳,说了句“先告辞了”,便转身离开了萧月生的家。
萧月生摇了摇头,摸着下颌,微微思索。
他如今武功已成,已不屑于使用手段,只需禀持正大光明四个字,便可从容应对世间的琐事。
……
“平儿,可是去寻萧镖头比武了?”
林平之刚回到镖局,便迎面遇到了父亲林震南,他拿着烟袋往外走,笑着开口问林平之。
“嗯嗯,嗯?”林平之有些心不在焉,抬头望向父亲。
“怎么了?恍恍惚惚的,莫非生病了?”林震南走到近前,关切问道。
“没,没有,”林平之忙用力摇头,脸色难看,勉强一笑:“爹,我先去歇息一会儿。”
“快去吧。”林震南点头。
林平之马上转身,步伐急促,有些仓皇之感。
“站住!”林震南喝了一声。
林平之顿时身子一僵,停下脚步,缓缓转身,俊美的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爹,有什么事吗?”
林震南笑眯眯的问:“你跟萧镖头比试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