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小小棋子之中,蕴着一股奇异的力道,仿佛一条小蛇,从棋子里出来,钻进她体内,在她经脉内流转,速度极快,随之,一股奇妙的感觉涌出来。
小蛇经过的每一处地方,开始酥麻发痒,似乎有一只蚂蚁在爬动,又痒又麻,其感觉仿佛是打坐久了,解座下榻时,腿麻了的感觉。
这般奇异感觉越来越强烈,到了后来,周身仿佛被无数蚂蚁在啃噬,又疼又痒又麻,比起酷刑更可怕,恨不得一头撞死,一死百了,不必再受这痛苦。
但她的穴道已被封住,无法动弹,更加痛苦难当。
……
她如坠阿鼻地狱,生不如死,脑海里一片麻木,生不出别的想法来,甚至生不出恨意来,只有一个念头:捱过去!
半个时辰过后,她身子忽然一轻,停滞不动的气息蓦然动弹,穴道已经自行解开。
仅是半个时辰,她的感觉,却如过了一百年之久,浑身虚脱,无力动弹,甚至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她软软的倒了下来,却身子一轻,鼻前涌起一股独特清气,她熟悉而陌生的气息,她抬头一看,却是师父萧月生的笑脸。
萧月生将她揽在怀中,笑眯眯的低头望她:“春花,刚才的滋味如何?”
马春花秀脸苍白,宛如大病一场,恨恨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萧月生呵呵笑道:“春花,莫怪师父狠心,你的武功委实太差,不逼你,练不好武功。”
马春花闭上明眸,懒得说话,大是伤心。
萧月生见状,轻轻拍拍她背心,露出安慰神色。
他手上传出一股清凉气息,传入马春花体内,瞬间游走一圈,速度极快。
气息游走处,经脉滋润,如同久旱之遇甘霖,说不出的舒爽感觉,浑身飘然欲仙。
她定力毕竟尚浅,很快沉浸在这股快感之中,细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马春花醒来后,仍不理他,但萧月生却并不因此手软,语气刚硬,不容违逆。
马春花虽跟师父生气,却再也不敢违命,只能老老实实的拼命练功,进境极快。
到了瓦轮寺前,马春花进境大增,内力深厚,竟是来之前的两倍,可谓进步惊人。
马春花虽然极生气,但见成果斐然,却也觉得满足,辛苦换来的如此成就,也不枉自己如此辛苦了。
……
至于那紫衫少女,惊鸿一现之后,再也未见其身影,已经被她们远远抛在后头。
虽然她的白马神骏,但比之萧月生的轻功,却是差得远,根本追赶不及。
看着瓦轮寺,圆锥型的屋子,显得极怪异,中原之中,罕见这般样式的建筑。
寺门紧闭,冷冷清清,不似是寻常寺庙一般的敞开着大门,供人们上香火。
萧月生却是明白,这样建筑,似是域外西藏常见,现在仍未传入中原罢了。
“师父,我去叫门。”马春花道,白了他一眼。
萧月生点点头,打量着周围,漫声道:“这座瓦轮寺,不是那般简单,万不可轻敌。”
“我明白的。”马春花不耐烦的道。
当初瓦轮寺的四个僧人,武功超卓,自己不是对手,她岂能小瞧了这瓦轮寺?!
她上前几步,登上台阶,来到寺门前,轻叩了叩门环。
转眼功夫,有人拉开大门,却是一个小喇嘛,约有十七八岁,头戴高高的帽子,合什一礼,神情恭敬谦和。
马春花合什一礼,娇声道:“贵寺主持何在,我们想拜望!”
小喇嘛茫然望了望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马春花的嘴,摇摇头。
马春花忽然一拍额头,转身便走,下了台阶,来到萧月生跟前,道:“师父,咱们忘了一件大事,……听不懂他们的话!”
第47章 问罪
萧月生眉头轻皱,抬头看一眼瓦轮寺:“寺中总有懂得官话之人,喊一句试试!”
马春花点头,转过身去,扬声吐气:“小女子马春花前来拜访,烦请主持一见!”
她声音圆润,如一颗一颗玉珠自嘴里吐出,飘上空中,排成一串,凝而不散,远远的传荡开去。
声音在天空中久久不绝,余音缭绕,仿佛来自天际之纶音,闻之心神为之一清。
稍顷,寺门大开,一排戴着红帽子,身披黄衣的喇嘛鱼贯而出,一分为二,一左一右,分列寺门台阶两旁,共十八人,恰好站满九个台阶。
他们戴大红帽子,压得极低,遮住额头,隐住面容,不注意看,几乎看不清他们的脸。
他们甫一站定,一个红衣喇嘛跨过寺门,手执乳白色佛珠,缓缓步出。
他在第一个台阶上站定,朝萧月生他们望来。
这是个老喇嘛,身形高大魁梧,一张国字脸,看外貌似是五六十岁,但肤色如黄玉,细腻光滑,似乎没有毛孔一般,周身莹光隐隐流转,双眼开阖间,寒芒迸射,极具威仪。
他稳稳站着,如岳峙渊停,目光一扫,如一道电光扫射过来,马春花心中一凛,这老喇嘛是个绝顶高手!
“何方高人,驾临敝寺?!”老喇嘛拿着佛珠,合什一礼,缓缓说道,声音悠然,慢慢飘过来,却带着震人心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