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桥明治迟疑了片刻,随后回答:“是那个叫野平坊介的记者送给我的。”
野平坊介,就是之前在发现尸体的池塘旁边拍照的人,和叶还说过这家伙不尊重死者。白夜回忆了一下,记起那人曾言是某家平民科普杂志的特约作者。
“原来如此,是这样……”白夜的眼神中出现了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撼。
小哀注意到白夜的眼神,顿时诧异无比,因为白夜这样的眼神她至今为止只看到过两次。一次是被幻塊寺的扫地僧,也就是隐姓埋名的叶才三挑战,而第二次就是现在。
难道说,这次在幕后掌控大局的人就是那名记者……
“喂!白夜!你去哪里?”
平次本想问白夜发现了什么,结果还来不及问,白夜就直接冲出了屋子。没办法,平次也追了过去,和叶傻眼了,呆呆地向小哀问:“他们怎么了?”
山村警官也是一脸困惑。
小哀环抱双手淡然一笑,“让他们去吧,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应该是接触此案以来最重大的一个发现。”没错,凶手也是被人操控的棋子,没有比这个更大的发现了……
……
追着白夜跑进了光罗旅馆里,平次完全搞不懂他要做什么,“喂,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来的时候旅馆老板在看一本杂志。”白夜头也不回,在柜台旁边翻找着,没过多久就停下动作,拿出了一本书名为《人体冷知识一百个》的杂志。
“咦?和村长家里是一样的?”平次不禁愣了一下。
第568章 拿起铁锹挖坟墓
之前村长说过他家里的杂志是记者野平坊介送的,难道旅馆老板家里的杂志也是?
平次将目光投向白夜手里的杂志,发现这本杂志合得不是很严实,仔细一看,原来其中有一页皱得很严重,所以把杂志撑得没办法合上了。
没有废话,白夜直接翻到被揉皱的那一页,将其抚平了一些,然后阅读其上的内容。果然,这本杂志与村长家里的杂志是完全一样的。
“显性遗传……等等,这难道是!”看到其上的内容,平次震惊得目瞪口呆,傻傻地盯着白夜。却见白夜微微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平次咽了一口唾沫,震撼,还是震撼,一切都是那个记者搞得鬼吗……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白夜转移了话题:“今天伴藏老板没有穿昨天那双运动鞋,而是穿了一双布鞋。”“我也注意到了。”平次回答。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两人没有再说啥,不约而同地走到了旅馆旁边用来晒衣服的地方,果然看见一双洗掉的运动鞋放在那里晒。
“白夜,你说最完美的杀人手法是什么?”平次突然向白夜询问,脸色很难看。
“借刀杀人。”白夜回答:“而且是在不威胁、不利诱、不挑唆的情况下,让凶手自动成为你的刀,从始至终你自身对案件没有半点参与,完全是个局外人。”
平次艰难地点了点头,“完美的杀人手法,我和工藤讨论过很久,我们两个人的答案都是不可能在现实里存在。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做到了……”
一直以来坚信的理念被打破了,原本他深信只要是人类施行的犯罪,就不可能没有破绽。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原来没有破绽的犯罪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那些自恋狂自诩的完美,而是真正的完美,就算所有的一切都公开,所有的凶手都被抓起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幕后黑手,也根本不可能定他的罪……
“白夜,你能定他的罪吗?”平次追问。
“没有任何办法。”白夜摇了摇头,表情不是失落,而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
当白夜和平次回到村长家的时候,发现这里只剩下和叶、小哀以及村长的亲生儿子朽桥阳太了,连另一个儿子朽桥悠真都不在这里。
“回来了?”小哀抬头向白夜询问。
白夜微微点头,“嗯,有很震惊的发现。”
“他们去哪里了?”平次向和叶面露疑惑。
和叶解释说刚刚山村警官接到电话,说部下们在水边发现了疑似凶器的麻绳,现在他和村长都跑到山下去了。“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平次低头俯瞰阳太。
“他好像有话要和你们两个说呢。”和叶看了阳太一眼,刚刚她和小哀问过这孩子,但这孩子什么都不讲,仿佛要亲口向白夜与平次倾诉才行。
“你想说什么?”平次摆出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笑嘻嘻地向阳太询问。
阳太握着拳头,多次想开口,却又不敢说,内心似乎做着激烈的挣扎。
平次等了半天不禁火大,这小鬼到底说还不说?就在平次即将发火的时候,白夜把他拉到了一旁,面带微笑向阳太询问:“能否借我一把铁锹?”
“铁锹?”阳太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夜,随后点了点头,跑回家去没过多久就拿来了一把铁锹交给白夜。白夜瞥了一眼锹头,发现上面附着了一些新鲜的泥土痕迹,从干燥程度判断这些泥土沾上的时间最早不会超过昨晚。
“你父亲昨晚把东西埋在哪里了?”白夜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随后立刻又补充道:“当然,你不说也没关系,毕竟儿子出卖父亲不太好。”
和叶与小哀疑惑白夜这句话的意思,平次却是心知肚明,昨晚村长换了一套被褥,旧的被褥却消失了,如果猜得没错应该是藏到了某处。现在听白夜的话,被褥似乎是被埋起来了,而且阳太还不小心目睹了父亲挖坑卖东西的场景。
“就在那边两棵大树之间。”阳太终于把心里话讲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听闻此言,和叶与小哀大吃一惊。
“我知道。”白夜一点也不奇怪,仿佛早就知道这件事。
……
最终白夜没有去两棵大树之间挖被褥,而是拿着铁锹和小哀从下山的路走去。阳太愣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理解的追上去,问:“你拿铁锹不是要挖被褥吗?为什么下山?”
“我只说过借铁锹,什么时候说过要挖被褥了?”白夜反问。
“那你要铁锹做什么?”阳太从原来大义灭亲的痛苦变成了一脸莫名其妙。
白夜若无其事地回答:“我要挖的是辰彦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