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平田正义,平田正勇是我的弟弟,刚才他在一间旅店中被杀害了,就是你干的吧。”城主继承人好歹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壬生白身上那套深色的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并不能瞒过他的眼睛,他策马上前了几步以便让自己能够更好的观察到壬生白。
“少主,请小心,不要在接近这个人了!”跟在城主继承人身后的两名武士却没有被壬生白的美貌所迷惑,而是十分谨慎的握着刀挡在了他的身前,虽然壬生白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但没有气息就是最大的问题,作为战场上历经征战的老兵,一个站在眼前的人居然让他们只能靠肉眼才能识别就已经很异常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武士可是有着特别的血统流传的,流传着武士血统身具氣这种特殊能力的他们只要一刀在手就能无所顾忌的纵横于普通士兵之间,但如果他们现在闭上双眼的话甚至会以为面前根本不存在壬生白这个人。
“啊——你说那个家伙啊,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么,我可不会特意去记得随手砍掉的垃圾的名字,怎么?你要给他报仇吗?”壬生白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城主继承人,随时做好了对方拔刀砍过来的准备。
“你!杀了他!!!”壬生白那摆明了看不起人的态度让平田正义攥紧了手里的缰绳,若是一开始他还有一些招揽壬生白的想法的话,现在他就已经绝了这个念头,他本人也是个剑术高手,壬生白在旅店中留下的干净利落的剑痕表明了他高超的剑术修为,但他这种无所顾忌、目无尊卑的态度却绝对无法饶恕,为了树立起平田家的威严就必须在这里杀死他并将他悬首示众才能威慑他人。
“是!”×N
排在最前排的足轻们轰然听令,挺着竹枪迈步上前,看他们动作较为统一且面带杀气的样子说明应该是上过几次战场的老兵了,就连几名跟在平田正义身边的武士看到这种景象也不免放松了警惕。
就算是武士血统的继承者也没办法对付这种严谨的军阵,毕竟人体是有极限的,能够同时对付一支、两支、甚至三支、四支竹枪,但却绝对无法同时应对十几二十支的竹枪攒刺,他们所谓的纵横于普通士兵之间也只是说在双方战阵混到一起进行混战的时候,可是他们却不明白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什么样的怪物。
面对攒刺而来的十几支竹枪,面带微笑的壬生白右手搭上了腰间的剑柄,然后右手似乎模糊了一下。
咔哒....哧!哧!哧!随着刀锷与刀鞘之间的碰撞声响起几乎在同一时间,十几名围住了壬生白的足轻脖颈间同时喷出了一股血泉,在人体内的巨大压力下喷出足有数米高的血泉在力竭之后化作血雾缓缓地飘落,被轻薄的血雾所笼罩的壬生白就这么眯起双眼仰起头享受着热血中所蕴含的鲜活的生命力,配合他那散发着妖异红芒的双瞳,整个人简直就像是血海中走出来的修罗一样。
看到这一幕的平田正义和几名随从武士瞳孔骤然收缩起来,他们握紧了手中的刀柄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而原本包围着壬生白的足轻们在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后更是忙不迭的后退,唯恐自己慢了一步就步上前辈们的后尘。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等等,你不要过来!”学艺与新当流,获得免许资格的平田正义有些紧张的抓住了腰间的长刀刀柄,刚才那一幕以他的眼力竟然也只是看到了壬生白收刀的动作,至于其中的过程完全不明所以,要知道他也是久经阵仗的大将,在这举母城中是足以排进前三的强大武士,可是即便如此面对着释放出自己杀意的壬生白也不禁一阵阵的心悸,名为恐惧的大手已经牢牢地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感到难以呼吸。
“说什么蠢话呢?既然厮杀开始了的话,就不要这么简单就退缩啊!”壬生白闻言咧开嘴露出白生生的牙齿,那狰狞的神色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想要择人而噬的恶鬼一般。
弯腰、顿足、拔剑,壬生白如同一道离弦之箭般朝着平田正义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中间凡是挡在他面前的都被他一剑斩杀,在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之后平田正义面前的护卫眨眼间就少了一大半。
“挡住他,将他包围起来,你们都一起上!”面对直直的朝着自己冲来的壬生白,好歹是上过战场的平田正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指挥着身边的武士将壬生白包围起来,看准机会一起围攻他。
而少主在后的武士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钉在了平田正义的面前,为了贯彻忠义之道就算是死他们也要死在少主之前。
“无用的举动,无明神风流杀人剑——蛟龙!”壬生白双手握剑横举于头顶眼中血芒大放,无形的剑气化作一阵和风轻柔的卷向他的对面,然后面对着他的武士们只感到一阵让人觉得舒适的暖风拂过自己的身躯,接着就身体一凉失去了意识。
“你们听到了吗?那神风的清响!!!”锵!壬生白收刀入鞘,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在他的背后那几个围攻他的武士身体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线,然后如同倒塌的积木一样倒了下去。
“你、你到底是什么妖怪?!”平田正义惊恐地看到将壬生白团团包围的六名武士只是刀光一闪就变成了一地碎尸,还是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要知道他们都上过战场杀过人并斩了十人以上的精英武士,这种可怕的杀人效率哪怕他在战场上也是从未见过的,到现在他终于开始有些后悔来找壬生白的麻烦了。
“哈?如你所见,我可是百分之百的纯正人类哦....唔,或许有那么一点点不纯吧?”壬生白一脸沉思地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出了一个比一张纸还薄的距离。
“你这个怪物!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阿修罗!!!”面孔扭曲的平田正义驾着马转身就跑,这并非是贪生怕死而是他明白自己绝对不会是壬生白的对手,哪怕加上了现场这近百名几乎被吓破了胆的足轻也一样,只有逃回去调集大军围剿才有杀掉壬生白的机会。
“撒,逃得掉吗?在我砍完这些剑桩之前可务必要逃得够远哦,不然的话可就小命不保!”面带嗜血微笑的壬生白任由平田正义策马逃跑,然后将视线转向了仍然四周战战兢兢地围着他的足轻身上。
“杀、杀人啦!”
“快逃啊。”
“救命,不要、不要....”
举母城的东街尽头顿时响起了惨烈的悲鸣声,肉体的撕裂声、骨头的断裂声不绝于耳,附近的居民纷纷将大门窗户牢牢关紧,自己则是带着家人一起躲进家中最隐秘的地方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平田正义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壬生白的追杀,哪怕当壬生白将足轻们杀散之后他已经策马跑到了城下,只要跑进还差几步的城门中然后将门一关,到时候就算是壬生白也不会话那么大的功夫跑去城里追杀他,但就是差了那么几步,壬生白用脚挑起一柄长刀对准了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的平田正义用力掷出,飞射而出的长刀贯穿了他的肩膀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厚实的城门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的平田正义不甘心地用力睁大双眼看向缓缓踱步走向他的壬生白,明明努力了那么久了,眼看自家年事已高的老子即将卸下重任将城主之位交到他手上,可是却在这最后关头遇上了壬生白这个杀星,平田正义此时的心中满是不甘和怨恨。
“撒,你就带着这无聊的疑问去问阎王好了?”雪亮的刀光一闪而过,平田正义的颈间浮现出一条细细的血线接着带着狰狞扭曲的神色的头颅缓缓从躯体上滑落。
“啧,又砍了无聊的东西。”壬生白微微一振手中的长刀将沾着的血液全部震落之后收刀回鞘,然后用绯红色的双眼扫了一眼城头上用惊恐不安的视线看着他的士兵们缓缓转身离去,杀了事主也就算了,没那个必要硬冲进城里去杀人全家,这种事又对他没有半分好处。
惨烈的杀戮过后壬生白身上早已被鲜血所浸透,唯有一头银发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光彩不减。而城头上的士兵也战战兢兢的看着壬生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却分毫不敢有所动作,城下町东街那里的惨状他们从这里能看的一清二楚,至少有五六十具尸体永远的倒在了那里,血肉纷飞的惨烈杀场几乎吓破了他们的胆子,又怎么敢做出追击壬生白的行为呢,反正城主去松田本家面见家督去了,城中的主事者就是平田正义,本来回来之后就要将城主之位交给他的,不过现在看来那个绝了后的老头子回来之后没被气死就算很不错了,而那头银发和如同被鲜血染红的瞳孔一定会成为他们午夜梦回之时的噩梦吧。
看来接下来三河是不能呆了,治下的城里发生了这种事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松平家也一定会派出人手追杀我,还是去别的地方好了。壬生白一边强硬地敲开了路边一间成衣铺的大门从里面挑选了几件合身的衣服并丢下了几枚贯铜钱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程。
壬生白对自身的认识非常清晰,自己很强但却并非最强,虽然体内隐藏着庞大的氣,但每次战斗他都只能引动其中很少的一部分,甚至可能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果他能发挥出全力的话刚才那些包围自己的家伙一剑就能统统砍死,所以自己现在这种水平大概也就比剧情里的二流人物强上那么一点。
若是将心、技、体这三项强者所必需的要素量化的话,以满分十分为例,自己的体毫无疑问是满分、技在继承了诸多记忆和战斗经验的情况下也能有八分左右,但他的心却最多只能评上五分,他现在的身手欺负弱小自然是无往而不利,但一旦遇上势均力敌甚至更强一份的对手他说不定就会在战斗中产生迟疑、恐惧的情绪,这种人类的本能并不会因为他感情淡漠就消失。
而这样的情绪在激烈的战斗中是最致命的破绽,他可不奢望自己的敌人会对他手下留情什么的,再说要是真的被活捉的,以他的容貌恐怕等待他的未来就是捡肥皂捡到死的下场吧,以他那漫长的寿命说不定还能在敌人的家族里传承十几代呢,这种灰黯的未来他光是想想就感到不寒而栗。
所以想要成为一名强者最重要的就是一颗坚韧不拔的心灵,君不见在剧情中有名有姓的强者大多都有着自己的坚持和信念才能屡屡创造奇迹打败几乎不可能打败的敌人,而这正是他所要寻找的东西,在这战国的乱世中他要找到心中真正愿意以手中之剑将其贯彻到底的信念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强者,这就是他短期内的目标,至于未来达成了这个目标之后要怎么办自然是到了未来再说,现在他可没有这种余裕。
夕阳渐渐落下,配着剑的壬生白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尽头,想要在这个乱世磨炼自己,最好的地方自然是战场了,而这个时候整个霓虹战争最激烈的地方自然是属于织田信长统治的尾张国了,接下来的十几年间正是织田信长东征西讨迈上天下布武之路的最鼎盛的时期,只要去了尾张国就绝对不虞找不到战场来磨炼自己。
特么的绝了,水泥池子还真是水泥啊,一沉到底都不带浮起来的,氪了四单都沉了,脸黑的不行啊
第5节 第五章信念的力量
八个多月后,某处尾张国与美浓国之间的战场之上,此刻已是黄昏逢魔之刻,双方的军队已经鸣金收兵,稀稀拉拉的人影正在战场上收拢着战死者的尸体,在战场边缘的一处小树林边,两道人影正在对峙着。
稀疏的树林中,大量习惯了啖食尸体的乌鸦就像是等待着收割生命的死神一般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珠子静静的等待着小树林边一动不动的两道人影,似乎等待着他们彻底失去力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到时候它们就能扑上去好好的饱餐一顿,而树林的深处也隐隐传来野狗呜咽的声响,连年不断的战争让这些畜生习惯了以食尸维生,尝过了人肉的味道的它们一旦有机会绝对不会放过眼前的美味。
“值得吗?”对峙的两人中那个站着的人影抬起手一点点的将深深刺进自己胸膛的十文字枪拔了出来,他看着对面半跪着的人影神情复杂的问道。
此人正是在战场上混迹了大半年的壬生白,八个月来他游走于各个战场的边缘寻找实力强大的武将试刀,封印了自己太过强大的身体能力的他在一开始并不是没有被人击败的经历,但是他的身体带给他的超强恢复能力保证了他绝对不会遭到致命的危险,就算遇上了不能力敌的对手,大不了倒在地上装死也就是了,反正战场上也没有人有空去管一个死人的去向。
而在激烈的战斗中渐渐将脑中的记忆和实际交手的经验结合在一起之后壬生白也一点一点的成长了起来,壬生一族的诸多秘技在他手上一一重现,从三个月之前他就已经再也未曾遇到过能够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但是今天,壬生白却在这处战场上遭遇了最大的挫折,并非是输给了什么人,而是明明是不值一提的对手,可是对方却在拼死一击之下贯穿了他的心脏,若非他不会因为这样的伤势就死掉的话,今天就是他和一个下级武士同归于尽的下场。
今天下午的时候壬生白逛到了这片战场之上,血流成河的景色并不能让他有所动容,这八个月来他目睹了这片土地上各种悲惨的景象,被虐杀的士兵俘虏、因为战争不得不背井离乡,最后因为饥饿而不得不易子而食的平民。
一开始他还会因为那残留的恻隐之心而出手帮忙,可是他不是神明,他能帮的了一个却帮不了所有人,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上只有力量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东西,没有力量的人只会遭到掠夺、压迫,最后悲惨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