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许风和郑妍也都是妖怪。他相信雷鸣惊，因为雷鸣惊曾经当着他的面毫不留情地斩杀作恶妖怪，但他没办法完全信任许风，更何况许风还有暴走的前科。不过他也没打算上报，首先这对情侣目前看来没什么危害性，许风也能控制住自己，或许是因为挨了雷鸣惊的毒打。其次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让无辜的妖怪暴露在斗士联盟的视野下。

姜城决定如果一段时间后还是风平浪静的话，那么他就当无事发生过，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只不过，姜城自己明白他只是防患于未然，别人却未必。

从二人相识开始，郑妍就始终都不肯吃肉，许风理解也尊重她的选择，但还是担心这会不会导致营养不良，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不会的，许风同学，你放心吧，我只是挑食而已。”

郑妍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她这段时间以来症状越发严重，现在甚至光是看到肉就会流露出厌恶与抗拒，为了避免女友难受，许风已经好些天中午只吃素了。

“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

必须没问题，就算有问题也只能没问题。

郑妍勉强露出笑容，表情却略显灰暗。

这就是……代价吗？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强人所难。只不过，如果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了的话，一定要跟我说，好吗？”

许风认真说道：

“我会竭尽所能地帮助你。”

“谢谢，许风同学，我相信你。”

少女虚弱地笑了笑。

只不过，这是你没办法帮忙的事情啊，许风。

虽然一直在坚持，一直在抗拒，但是郑妍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心中的那根弦正在逐渐绷紧，到了现在，已经濒临断裂。

第377节 第一百六十五话 Madness【“此”何人哉】

即便正打得火热，许风和郑妍也没有无论何时都黏在一起。至少放学时二人只会共同走到校门，随后便分道扬镳。

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姜城斟酌片刻，选择优先观察郑妍。

毕竟许风的本相他已经见识过，大致也能断定之前只是在暴走，雷鸣惊把他放出来应该就是已经治好了毛病，相对让人放心。郑妍则不知根底，这些天看下来也没太看出什么门道。虽然不是每个妖怪都会饭量大增，变成肉食动物，但一点荤腥不沾的妖怪也非常奇怪，至少他们的培训手册上没提到过。

等到人流稍微稀疏些之后，在姜城前方的郑妍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位同学，你这几天一直在观察我和许风，对吧？”

姜城也站住脚步，默默提高警惕。这的确是事实，不过还有圆过去的可能，姜城此刻大脑疯狂转动，试图找到合理的谎言……可他完全不会说谎。

“你是怎么知道的？”

冥思苦想片刻，姜城最后还是放弃撒谎，老老实实地问道。

“你应该受过训练，目光没有始终落在我们身上，距离拿捏的也很好。可你的步伐却很难遮掩，每个人的走路方式都是固定的，而我能够通过大地传来的震动感知步伐，你的步伐经常在我们身边出现，也就是说，你显然盯上我们了。”

“好吧，你说的没错，但我只是有些担心——”

既然已经被发现，那么姜城便打算直接把话说开。可他没想到郑妍竟然直接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却让姜城从心底泛起不祥的预感。

“监视我们，还经过系统训练，也就是说，你是一名斗士。太好了，太好了。如果是想杀死我们的话……”

郑妍缓缓扭过头来，憔悴的面孔上流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狂喜，双眼沁满血丝，显然理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被我吃掉，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吧？！”

糟糕！

双手化为利爪的郑妍瞬间朝着姜城扑击而来，他只来及用力推开在对方攻击路径上的普通人，随后便感到手臂一凉。

在喷涌而出的鲜血中，他亲眼目睹少女如同理性全失的野兽那样咬住他的手臂，目光里仅有饥饿。

“谁！谁推我！”

被他用力推开的同学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可他愤怒地环顾四周，却没能发现始作俑者的身影，只好无能狂怒。

“哪有人推你啊，走路不小心左脚绊右脚了吧？”

身旁的朋友也帮忙在周围看了看，现在学生们正在往车站走，密度大概是每平方米半个，其实他隐约觉得刚才人应该比现在更多一点，心跳速度也很快，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惊悚场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将此时当成自己的错觉揭过，拍拍好友的肩膀。

“行了，赶紧抢车去吧，晚了可是半个座都没有。”

“我在你心里就是能左脚绊右脚的蠢人吗？”

“你瞅着也不像是什么大聪明啊？”

二人吵吵闹闹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