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果慈爱地摸了摸雷鸣疾的头。
“我说你、梁果姐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什么宠物啊?”
“没有啊,就是多了个妹妹而已嘛。虽然从血缘来看你应该是我的侄女,不过这么大的侄女实在是很奇怪。嗯,看惯了老弟那个形象之后,突然出现了女版老弟反而感觉不太对头,倒是能凸显出老弟的男性感啦……可你真不是留了长发的老弟吗?让我看看。”
“啊!”“啊……”
雷鸣疾发出一声惊呼,瞬间消失在原地,掉落下去的梁果则被出现在她身旁的雷鸣惊接住。少女看看自己的左手,又拍拍自己的胸口,神情低落,轻声叹息。
“唉,习惯了,习惯了。”
雷鸣疾躲在雷鸣惊身后,开始告状。
“鸣惊,她,她袭我胸!”
雷鸣惊思索片刻,认真回应:
“你可以袭回去。”“她又没有!”
雷鸣疾下意识的回答让梁果看起来更加悲伤。
“嗯,我觉得你这句话作为回击已经足够了。”
雷鸣惊把梁果放下,环顾四周。
“心竹呢?之前不是还给姐加油助威吗,现在怎么又害羞起来了。”
“嗯,心竹说她社恐复发,蹲在病房里不肯出来,让我代替她向梁果姐问个好。”
在他们交流的时候,贼心不死的梁果仍旧在试图追上雷鸣疾,二人绕着雷鸣惊抓来逃去,只是如此低烈度的战斗完全不会对雷鸣疾造成任何影响。能够游刃有余地和雷鸣惊对话。
“她骗你的,她社恐早就好了,我们去把她抓出来。”
雷鸣惊一手一个,精准地抓住了她们的手臂制止这场猫和老鼠般的闹剧,随后松开梁果。
“姐你在这玩会,我们俩去把心竹带来。”
“哦,去吧,不要太粗暴啊。”
“怎么会呢。”
如同镜像般的二人走向矗立在不远处的突兀病房,梁果再次确信他们的背影都如此相似,随后望着蔚蓝的海洋蠢蠢欲动,想要跳下去游两圈。
没过多久,雷鸣惊就扛着一辆摩托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这辆摩托尤为科幻,通体为黑紫二色,点缀有暗金与猩红,如同自然界中的危险生物那般华丽。看似纤细,可那实为造型带来的假象,这带有蜘蛛特征的座驾乃是不折不扣的重型机车,在现实中的许多国家甚至无法上路。
而这辆重型机车此时正开足马力,发出并不刺耳的引擎声,可惜由于被抬在空中,无论开出多大马力,前后轮都只能空转。
“别想跑,你之前明明对姐很感兴趣,现在真人就在面前,正是了解她的好机会。连当初的我都会被她感化,你也会的。”
纺织追迹者不回话——当然正常的车辆也没法沟通,阿斯拉达除外——只是加足马力,让车轮转得更快,像是被荒岛食人族绑架后手舞足蹈试图挣扎逃生的倒霉蛋。
“你知道这没用,认清现实,放弃幻想。”
雷鸣惊无动于衷,其实他之前能将自己和张心竹之间的故事告诉梁果,就是因为得到了张心竹的首肯。雷鸣惊不是那种会随意散播他人隐私的人,更何况这段故事涉及到心竹的过去,留念,遗憾和伤疤,绝非能够轻松说出口的事情。
至于许风,他早就不把那些事当成遗憾了。他已然战胜过去那个不成熟的自己,只剩些遗留问题等待解决,而或早或晚,他总会解决的。
纺织追迹者沉默片刻,突然在卡帧特效中改变形象。
高约一米的纯白独角兽从雷鸣惊肩头跳了下来,用右侧前蹄刨了刨沙子,微微低头,又悄悄抬起头。由于画风问题,细微之处的表情甚至比人类还要显眼,明显能够察觉其忐忑不安。
“那个,姐姐好,我是张心竹……”“你好,心竹,我是梁果,你是老弟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妹妹咯。”
梁果微笑着半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独角兽的脑袋,其温柔的神态语气有效缓解了张心竹的紧张。
而少女又稍微和独角兽拉开距离,将转移回雷鸣惊脸上,微笑着对他招招手,那个笑容略显做作,笑意未达眼底。
“怎么了,姐?”
“老弟啊,你可从没告诉我心竹是这个样子的,你,呃,虽然我知道这种人其实很多啦……不过,马也行吗?”
雷鸣惊面无表情:“姐,心竹是人,只不过她作为认知的怪物可以通过调整主观认知来改变形态。你仔细想想,她是我母亲的继女,现实生活中哪来的小马?”
“也、也对哦,抱歉抱歉,只是这个形象冲击力实在太强,我一时间有点混乱。”
她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随后心情低落下来。
“是啊,现实生活中没有小马,太绝望了。”
“但是你面前恰好有一匹,去和她多亲近亲近吧。”
少年按着她的肩膀令其转变方向,随后在背上轻轻一推,让她去和张心竹交流。
雷鸣疾走到雷鸣惊身旁,偏过头来悄声问道:
“鸣惊,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姐只是突然见识到常识以外的世界所以过于兴奋,人的根本性格不会改变。心竹就算取回了年幼时的勇气,归根结底也是被动性格,姐姐最擅长对付这种性格的人。”
“就像你当年一样?”
“我当年可是又冷漠又阴鸷还特别固执的死小鬼,难度比心竹高多了。可以说我能有现在这个性格和姐姐有直接关系,她功不可没。”
雷鸣惊也偏过头,用眼角余光瞥视雷鸣疾的脸庞,下意识微笑起来。
“也是受她影响,我才会变成想要改变他人的人,乐意传播善意的人,因为我接受过别人的善意,亦是曾被他人所改变。”
“所以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们不会是现在这种关系?”
“很有可能,至少不会这么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