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绝不允许那样的世界到来。
【哪怕不考虑新世界中的人们只是与我们极为相似的其他个体,新世界中没有妖怪,也就意味着梦与灵魂不会成为影响世界的力量,太古噩梦与灵薄大梦都将不复存在,除去那些恰巧不在噩梦中的个体外全数抹除,没有妖怪也没有怪物。】
【崭新的我自然也不会遇到雷鸣疾。】
【我知道你对体内的寄生虫感情颇深,但这终究不过是悲惨结局来临前的苦中作乐,你我都明白即便没有它你也会成为了不起的人,新的世界更不需要妖魔厮杀。】
无骄能从未打算击杀雷鸣惊,因为他清楚,如果雷鸣惊死去了,远比他更恐怖的怪物将于尸骸中脱胎而生,即便是他也不想面对发狂的雷鸣疾。
可他却忘记或者说忽视了,有些事情颠倒过来同样能够成立。
【你以为我只是在考虑成就和得失?你以为我是被迫成为今天的我?!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会成为无骄能,原来你将所有的情感都交给了黄粱枕,没有心的机械想出“重启”这种方法的确非常合理,玉骨魔。】
雷鸣惊沉寂片刻,首度在战斗中展现出令人退避三舍的狂暴怒意,明明只是精神广播,混种却张开狰狞口器,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声嘶力竭的咆哮。
【你想让我失去雷鸣疾?你敢从我身边夺走雷鸣疾?!因为你舍弃了一半就要我也舍弃一半?!还轮不到你为我做决定!!】
是的,这就是雷鸣惊拒绝重启的理由:不只是为了奋战至今人们的意志,不只是为了所有被蛮横决定结局的生灵,不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朋友们脱离无骄能的掌控,更重要的是为了雷鸣疾和他自己!
在这短短半年时间里,从初战至今,雷鸣惊或多或少都是为了别人才肯挥剑,唯有这次,唯有这最后的战斗,哪怕抛下其余所有原因,只是为了救下雷鸣疾,他也必定会竭尽全力!
这场最后的战斗,只是为自己而战!
【你说得好,说得好啊!就像你说的那样……】
【我要杀了你!!】
在这瞬间,雷鸣惊所有的、已有的、仅有的生命——全部向着雷鸣疾奔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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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g src="https://c1.kuangxiangit.com/uploads/chapterimgsnew/865/1889/200809/1596940701-100094707-105790421.jpg" alt='黑白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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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g src="https://c1.kuangxiangit.com/uploads/chapterimgsnew/865/1889/200809/1596940855-100094707-105790421.jpg" alt='霜鬼天蛾印象图'>
第一、第二张图P站ID57202287,作者翔太郎(是的,就叫这个名字),为周禄兴此时形象印象图;第三张图就是FGO始皇帝的三破图,形象和沈流云有较大出入,主要是想让你们看看那对袖子;第四张图是韩国画师Jihoon Park画的蛾子人,形象气质和雷鸣惊(霜鬼天蛾)变身后极为相似,主要是头部和胸部绒毛与我脑中形象完全一致,其余诸如体色(没这么素)、细节(没这么少)、翅膀(没这么小)、四肢(没这么细)等部分就差异甚大,也没有那个大肥虫屁股,和闪电人一样主体还是人形。
我这章从昨天凌晨写到现在,如果说平日更新是顺产,那这两天就是我在把零碎部件一个一个生出来,组装成四肢、手脚、脑袋之后再组装好,而且这些部件全部都是乐高。
第863节 EPISODE177 告别
在这混种之中,“雷鸣惊”所占的比值飞速流逝,其意识于转瞬间变得模糊又朦胧,无论是全域感知还是复眼视觉都像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然而他的情绪仍旧形成了某种惯性,让躯壳依照少年的想法行动。
血沸在涡轮的低沉嗡鸣声中开启,前所未有的强劲功率令钴蓝甲胄额外晕染上赤红,红蓝交织,呈现出近似于明亮绛紫的色彩。
混种纵身一跃而起,这突如其来的爆发令黑白幽灵与双剑道士都无从追赶,他们驾驭着火和风试图追击,却被远远地落在身后。
在向上拔升的过程中,混种体表甲壳逐渐绽开冰裂纹路,雷鸣疾和张心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们在意识中惶恐地呼唤着少年,但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断变化——“剑鬼豆娘”已经进入了最后的羽化阶段。
【鸣惊!太鲁莽了!如果失败的话怎么办啊!!】【哥哥!这样是打不赢他的!!】
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必须羽化!另一个世界的雷鸣疾能够战胜南柯梦,那么我们羽化之后至少也不会差到哪去!至于羽化后的我是否还存在……
我“相信”雷鸣疾!她就是我的“奇迹”!
“无骄能!!”
蜘蛛始终都不曾拦截混种,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如彗星般袭来的对方。
或许是由于过度强烈的血沸,混种全身缝隙间都在逸散出赤红血雾,时常有碎片在空气摩擦与血雾迸射的二重作用下零星坠落,甚至那头顶那两根纤长触须都不翼而飞,一对灿金色锐角刺穿额前甲壳长出,继而让隐藏在后方余下两对如折扇般缓缓开启。位于胸口那颗贤者之石也被终于来临的“羽化”所激活,由漆黑转为金黄,让钴蓝、赤红、黄金三色交织的光自混种体内迸发,几乎将他化作光芒本身。
雷鸣惊的狰狞口器开启,他握紧拳头,向面前因过分庞大而像是白色山崖的甲壳挥动右拳,发泄出模糊自我中前所未有的熊熊怒火。
“说得好。”
在“雷鸣惊”无限趋近于零的这个“瞬间”,那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低沉而温和,带着满盈的欣慰与喜悦。
于是再无他物能够移动分毫。
雷鸣惊同样被凝固在空中,他分不清是世间万物在此刻暂停,还是自己的思维超越了时间,亦或是这只不过是自己濒死前生出的幻象,用来换取一个安详的终结。
“不是幻象,怎么会是幻象呢。”
这猜想让突如其来的客人低声笑了起来,他头戴黑色礼帽,宽大的帽檐遮住了面容,像往常那样身着正装,一丝不苟,左手拄着柄合拢的黑伞以伞代杖,右手拎着黑色皮革制成的老式长方行李箱,在半空中如履平地,优雅地踱步而来,伞尖点在旁人不可视的地面上,发出富有节奏的清脆声响。
“嗒、嗒、嗒。”
他走到雷鸣惊身前,直到此时少年才发现对方比印象之中的要矮小许多,甚至低过现在的自己。
男人将左手中的黑伞挂在右手小臂上,拍了拍雷鸣惊的肩膀,并不十分苍白的手掌完全没有被混种散发出的光芒灼伤。
“最后的最后,我来见你了,小友。”
他抬起头,露出属于人类的面孔,笑容清爽而喜悦。
【先生……槐先生……】
雷鸣惊比任何人都要更理解这“最后的最后”含义为何,他在这一刻突然讨厌起了混种的构造,复眼没有泪腺,无法流泪,而事实上即便他流出泪来,眼泪也会被体表高温即刻蒸发。
“别叫我槐安守啦,那只是个职位,虽说坐在那职位上的仅有我一人。”
槐安守的真容端正而平和,双眼稍显狭长,于左眼眼角处点缀着一颗泪痣,看上去恰巧是知天命的年纪,两鬓斑白,具备历经沧桑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