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

那个人果然从画中缓缓走来，神情沉默而平淡，单薄得像是从画中剪出的影子。

“若是说……”

星野淡淡开口：“每条性命从生到死的全部苦难，全部来自于久远的善意，你是如何看待这善意，以及那些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创造出这些善意的人？”

“原来您在纠结这种事。”

阿米娅微笑，她瞬间明白了一切，在这过程种，魔王的传承起到了很大作用。

“善意是好的。”

阿米娅说：“但我们后人接受不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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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深夜码字，感触良多，一看间贴，顿觉无味，实在令我停杯投箸不能食啊。

第588章：一场迟到亿年的雨（大结局）

“……”

你这话，很绝情。

星野本想这样回答，但她现在的身份是上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非要说有变化的话，大概是嘴角微微上扬，感慨小兔子的勇敢吧。

能这样和自己说话，可不就是勇敢吗？

“理由呢？”

星野饶有兴趣地问，将伞一扬，长发随风飘摇，如同风雨中一叶远行的孤舟。

“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数以百亿灵魂在空中飘，与他们的子孙后代进行思维上的交流，以“源石技艺”的形式回应后辈的召唤，这是一切怪力乱神之物存在的基础。

当年的人估计也想不到，自己在绝望中创造的替代性能源，居然在沧海桑田的变换之后，变成了术师们施放法术的媒介，这个世界被硬生生变成了高魔世界。

“文明的孕育，和人类如出一辙。”

阿米娅开了口，星野感觉自己不是在和小兔子对话，而是那位承载了无尽历史的萨卡兹魔王。

“出生之后还不剪短脐带，就会死。”

这个比喻倒是绝妙。

前代文明近乎决然的自我了断，像是一条脐带，孜孜不倦地哺育了现代文明所具备的所有条件，但现如今矿石病越来越严重，就像胎儿已经出生，脐带却还没有剪掉一般。

所以，我是主治医生吗？

在水墨构成的世界里，星野又一次沉思起来，似乎是为了映衬她的心情，纯白的画中世界下起了漆黑的雨，那是水墨描绘的线条，纷乱而细密，呈漆黑色，与此同时，画中世界的其他部分飘起了灰蒙蒙的雾，这些东西共同构成了美丽但又有些空虚的画卷世界。

“这对您来说，很不好过吧？”

阿米娅突然开口。

过了好久，星野才弄明白她的意思，阿米娅显然是搞错了，在她眼中，上仙是孤独的守望者，是残存之人，是文明最后的钥匙……

是一座巍峨而森严的墓碑。

估计在她的认知里，云墨丹心就是存活至今的古代人类呢，寿命保守百万年起步。

“不太好。”

星野决定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就像自己挖坑，自己往里跳，自己填土，自己买墓碑……”

“这什么上个纪元的笑话吗？没想到上仙您这么严肃的人，也会像这样说话……”

阿米娅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直接停住了。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

星野十分洒脱地说，演技受放自如。

她缓缓收了油纸伞，貌似一点也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阿米娅眼前的场景突然变化，她又回到了熟悉的办公室，星野坐在巨大的书柜上，双脚悬空，轻轻晃荡着。

这……反差真大啊。

阿米娅在心中默默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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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此时正站在一条路的正中间，宛如天平一般，公正无私。

往从前的无限远处，是被岁月扭曲改变的巨大善意，带来近乎无穷无尽的苦难，可以说当今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争端都是源自于它。

往后看，则是不甚明了的未来，当源石危机解决之后，一切都是崭新的，但正因为是崭新的，在人的认知中完全不存在，所以也看不清未来。

不过，这片大地所承受的苦难实在太多了。

少一种总是好的。

星野踏步来到最高处，也就是休伯利安的最顶端，巨大的舰艇无声划过，阴影遮蔽着这片大地，目前泰拉还没有比它更高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