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听到刘邦说的话,面色既是欣慰,又有些失落。欣然于刘邦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失落于刘邦终究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但是心里终究是释怀了,永远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做最明智的选择,这样的人或许才能够笑到最后,才能带领天下走向辉煌吧!
于是,韩信就去了山谷驻扎,带着他蓄养的门客和死士。
于是,匈奴人也正如韩信所料的,最终确认了山谷中的就是汉朝的皇帝。
于是,冲入了山谷中的匈奴骑兵最终被一场大雪掩埋,死的死,伤的伤,在刘邦后续的大军追赶下,丢掉了一半的兵马和所有的牲畜,冒顿带着残余骑兵狼狈的被刘邦带领大军追杀着。
乱军之中,刘邦随手一剑试图杀死单于,却最终打歪,误打误撞的秒掉了赤帝和青帝。
在这两位神灵被刘邦杀死后,冒顿终于冲出了汉朝的国境。
从此,冒顿与活着的神灵发誓,只要刘邦还活着,他们绝不再入侵汉朝。
赤帝与青帝的死,倒也是对匈奴有一点好处。早已身为天意的傀儡,中央上帝摇身一变,将自己化为了天神,而死掉的都是蛊惑人心的恶魔,匈奴的神权最终统一。
而冒顿一场大败,为了稳定人心也不断地给自己加尊号。
从此,单于就变成了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先祖与神灵庇佑的大单于,简称撑犁孤涂单于。有天神的背书,冒顿自然能够稳坐单于之位。
就在活着的人中,再无人知晓,就在韩信看到山谷两侧的大雪滑落的时候,他曾经对着刘邦大军的方向再三的叩首。
韩信的脸上带着释然、欣慰和满足的笑意静静地听着匈奴人慌乱的马蹄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身为将领,驰骋沙场,马革裹尸,韩信此生再无遗恨,“陛下啊,臣,多谢陛下的成全。臣,终究不负您的信任。若有来生,韩某希望,能再做您的臣子,为您鞍前马后!”
刘邦带着兵马,挖出了韩信的尸身,这位英豪身躯挺拔的跪坐在被大雪压垮的营帐里,面前摆放着的,是刘邦的发冠和印玺。
“韩信抵御匈奴有功,追尊为楚王。但其子只继承淮阴侯侯位,加封两千户。”刘邦沉默的吩咐道,然后带着牛羊和这些英雄们的尸身回国。
他们的遗体,将会被刘邦用国葬的礼节,陪葬在刘邦已经开始修筑的长陵中。
…………
等刘邦回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五月的时节了。
萧何所修筑的未央宫早已完成。
仰头看着这壮丽的未央宫,好一座天空之城。
以刘邦昔日获得的备用核心为基础,用大秦的十二金人的能源核心中的两个做补充,虽然拆下来的时候,能源核心有所破损,但是萧何照着阵图硬是将核心修好了一部分,一共八个能源核心,盖了这座宫殿,还剩下六个。
未央宫离地大约有三十丈高,通过阵法吸纳的灵力在平时会储存在能源核心里。
若是形势危急,未央宫还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离地三百丈。
刘邦用手中的马鞭指了指,“天空之城?奢靡无度,你就盖了这么个东西?”
刘邦保证,萧何要是敢说什么非壮丽无以重威的话,那他当时就把萧何的万户侯之位扒下来。
可谁知,萧何竟然俯身对刘邦说道:“陛下,臣所打造的宫殿并非只是好看,这也是世上最强大的战争堡垒,舰炮足有千门之多。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多余的能源还可以用来锻造铁骑,更是能够将汇聚的能源用于合成肥料、制造水利器械、提供长安城的照明,减少木材损耗……”
萧何说的一大堆用途,立刻就打消了刘邦心里的怒气,其实这座宫殿,他也是非常喜欢的,毕竟这么威风的宫殿,谁不喜欢?只是他作为天子,必须要克制自己罢了。
而萧何更是上前一步,对刘邦再拜,“更何况,陛下,这宫殿是臣拆除了始皇帝的十二座金人所建造的,除了雇佣两千的民夫的两百万钱之外,再无花费。”
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萧何,刘邦心里也叹了口气,上有所好,下有所效,自己不希望民夫们为自己干活的时候是白干活,所以大臣们一改往日的风气,全都给民夫付钱。
反正是朝廷的钱嘛。
皇帝的权威达到这样的地步。这不是什么好事啊!
为了避免后世的皇帝唱歪了经,刘邦大幅度的提高了相权,保证权力构成是皇帝管军队和大部分财权大致占五成,丞相管人事和少部分财权,占三成半,御史大夫管律法,占一成半。
不过,刘邦也知道,这其实就是尽尽力而已。儿孙们真想败家,当祖宗的是拦不住的。
…………
维汉十年,秋七月,太上皇刘煓驾崩,天下大赦。
刘邦亲自为太上皇扶灵,埋葬已经在万年县修筑完成的万年陵中。
在此之前,刘邦的继母就已经过世。
“盈儿啊,你监国一年吧……为父,想回家乡看看。”刘邦为太上皇守灵之后,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或许是这一世,刘邦父亲的死,让刘邦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伤吧。
他本来就是一缕孤魂,是他的父亲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丝牵挂,现在父亲死去了,刘邦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回到丰沛,家乡的山水依旧,刘邦忽然想起自己的前世,那些记忆,那些本以为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过去,在这人生的六十年里也已经悄然模糊。
坐在自己出生的院落里,刘邦突然苦苦的思索,‘我前生叫什么来着?’
刘邦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是姓刘,近六十年了啊!早已经记不清了。
自己上辈子也才活了……好像是不到三十年。
依稀记得曾经的自己,嫉恶如仇,性情直爽,活得真实无比。
可现在,呵呵,终究是活成了自己昔日最讨厌的模样。
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俨然是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他还模糊的有些影响,自己第一次听说自己是泗水郡沛县刘季时的那种窃喜而又惊慌失措的样子。
现如今,贵为皇帝,背负着天下,背负着苍生,却再也没有了那时的单纯和喜悦。
“真好啊……不过让我重选一次的话,我恐怕依然还是会这么选吧,依然会走上这条道路,依然会选择成为这样的人。”刘邦的眼里怀着追忆,捧了一把土,洒在院子里,算是埋葬了前世的自己。
刘邦来到了曹氏的灵位前,曹氏现在已经是追封的夫人。
曹家也因为曹参而封了彻侯。曹氏的寝陵被修筑的十分华丽,唯有那块墓碑,是刘邦亲手为她刻的,所以没人敢动,显得有些美中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