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了手吗?”
如此询问。
“没办法否定吗?”
如此质疑。
“你的正义无法让你犯下这样的错误吗?”
如此嘲笑。
“那么,就交给我吧,让我来代替你充当吧。”
如此要求。
“区区刽子手的工作而已,怎么样都好,让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来执行吧。”
如此气馁。
沉默………
对视………
“………如你所愿,卫宫士郎。”
那个存在,如此回答………
一瞬间,名为抑止力的契约缠绕到了自己的身上,男人仿若解脱了一般露出了笑容,然而,明明真正解脱的并不是他。
“你真的就这样就够了吗?明明,这与你无关。”
红色的身影似乎还在犹豫,的确,这事关眼前这个青年的人生,以后,死后的时光。
“足够了,我也想要拯救什么啊,只要让我来就好了,就让我拯救你吧,英灵卫宫!”
斑点般的记忆化为了碎片涌入了时间的洪流,睁大眼睛,士郎看着那漆黑的身影,刚刚一瞬间,伴随着什么东西涌入灵体的瞬间,一些毫无意义的记忆也涌了进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遗失了这一部分?
座上的英灵卫宫会在阿赖耶的指示下派出分身去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而这些分身在消散后也将会把记忆带回来补充到英灵卫宫的记忆中,所以,英灵卫宫记得他应该知道的那些东西。
然而,眼前这一幕是从未见过的,英灵卫宫的记忆中不包含的。
在脱离英灵座的旅途开始的时候他就困惑过一个问题:他究竟是英灵卫宫的本体还是分身?
那个问题直到现在都依旧没有明确的答案,因为这其中蕴含的东西实在太过复杂,不过各种各样的线索都指向他现在不过是英灵卫宫的一个分身这个答案。
首先,便是阿赖耶给予自己的信息自己并没有任何的记忆,阿赖耶最后留下来的东西自己也没有半点印象,其二,在魔依世界缺乏灵核而无法实体化的他借助卡片的存在暂时成型了,但是之后将卡片交给小黑之前,他成功联系到了座上的英灵卫宫并将其中的力量拖了下来,其三,便是自身的实力问题,并不是他吹嘘,而是自己在战斗上的表现完全无法与座上的英灵卫宫相比,这既是事实,也是他现在苦恼的根源。
在这么多因素的影响下,他早就将自己是从者当做了一个事实,然而,回顾从座上脱离到现在的情况,各种各样的隐性线索又似乎是在说明,他就是英灵卫宫的本体。
太过复杂,又太过无厘头,实在无法将一切弄清楚的他干脆放弃了这些思考,因为实在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
然而,在此刻那个同样身为英灵卫宫这一身份的存在的提醒下,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
感受着身体的充沛感,他终于意识到了真实,同时也是令人惊讶的事实。
巨鱼和恶魔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前,深吸了一口气的士郎提起了手的瞬间,远处,一把暗红色的长剑落入了他的手中。
没有意识到这个男人变化的魔神们发出了宣言:
“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啊,守护者!说到底,这就是你们人类的极限罢了,与吾等还有王那样天生的强者不同,这样的你们实在是连与吾等正面战斗的资格都没有!”
飞过来阻挡的剑被轻而易举地折断,不包含魔神克制的武器连抵抗的资格都没有就已经化为了灰烬,在这种情况下,连元素之力都比投影宝具更为有威慑力。
“去死吧!守护者!”
巨鱼爆发出了恐怖的魔力波动,直接扭曲了那一片固有结界中的空间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而意识到情况的玛修瞬间来到了依旧伫立在那里的士郎身前,并狠狠地将手中的盾牌捶到了地上!
“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磅礴的魔力形成了虚幻的城池,仿若是那许久以前消逝了的神圣之都卡美洛一般,少女手中举起了仿佛永远不会破碎的守护,以白壁之城卡美洛的中心——圆桌骑士们所就座的圆桌作为盾牌的究极守护!
“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从者?!”明明是一只大鱼的形态,却仍然露出惊讶表情的弗内乌斯发出了咆哮,同时她身上的巴巴托斯也狠狠地挥出了拳头。
“彭!”
魔力的碰撞形成了毁灭性的漩涡,然而即便是如此恐怖的威势却没有让那座城池有丝毫的动摇,就如同永远不会破灭的绝对防御一般,与玛修那娇小的身影一起伫立在这剑之荒野中!
“你这家伙!居然将吾等逼到了这一步!”
虽然感受到了极度的不爽,但知晓光凭自身的力量无法打破这层防御的弗内乌斯将形态转变回了原本的样子,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她看了一眼依旧狂暴状态巴巴托斯,知道对方无法交流后,她不由地高举手中的武器喊道:
“王啊,吾排名第三十位的魔神弗内乌斯向您请求,借给我打破那层屏障的力量吧,弗内乌斯向您请求第三宝具的启动!”
似乎是某个存在的意志了解了一般,整座剑之荒原都产生了一丝扭曲的波动,当然,作为这一领域的主人,剑丘上的男人自然已经理解了情况。
“够了,玛修。”发出明悟的声音,士郎将手搭在了少女的肩上。
愣了一下的玛修转过头看着这位剑之英灵,在理解了对方的想法后,她不由地松下了握住盾的手,
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的强度与其使用者的精神力成正比,据说只要内心不屈服的话,城墙就绝对不会崩塌,反之,若使用者失去了心中想要守护什么的信念,其也将会变得比纸还要脆弱。
“吼?终于肯从乌龟壳里出来了吗?我还以为阿赖耶的守护者不只是实力低下,连面对死亡的勇气也没有呢。”发出毫无尊重的讽刺,弗内乌斯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镰刀如是说道:“所以,这次就给我去死吧!”
与蓝色的海之魔神动起来的是那个仿若从梦中醒来的男人,两人的距离在一瞬间拉近,而远处虚弱得仿佛就像是个普通人类的无名则笑了,半蹲在地上,他仅仅是注视着,注视着那个自己曾经憧憬过,也曾唾弃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