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扯一番，便道起了正事。

“鱼肠的那些人，现在过得怎么样？”刘茫问。

“挺不错，待遇丰厚，社会地位提高，人均幸福指数刷新了十个点往上。”

方希说起这些倒也不忌讳，“对策局这边的负责人把他们各自打散，并参考他们以前的职业，把他们编入了一个你在任何纸面资料上都找不到信息的部门……没有你这鱼肠统领，等过段时间，也就能融入了。”

这部门正是阴玄所负责的，说起这个，方希不由想起了那位从不浪费时间，排个队都恨不得做几个深蹲的御姐。

嗯，她可能会是我后妈来着……

心中跳脱，面上却未有异色：“概括一下就是，我们正用资本的毒药腐蚀着那些鱼肠豪侠的意志，只等什么时候敏感度开发完毕，他们就该变成对策局的形状了。”

“……我感觉你在开车，且证据确凿。”刘茫吐槽了一句，忽得，叹了口气。

他说：“其实，这样也蛮不错的。”

方希眨了下眼，“比如能让你体会到苦主的滋味？毕竟他们以前是你的手下……好家伙，你居然还有这嗜好，没看出来啊，真人不露屎啊你！”

“真人不露屎又是什么俗语……”刘茫隐隐有些蛋疼，“你跟词典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摆摆手，“不说这个……我为他们高兴而已。”

刘茫停顿几秒：“说到底……直到现在，我都不理解‘鱼肠’那高贵的精神，在我看来，那些愿意为‘公正’所奉身的人，当然值得尊敬，可要我成为那样的人呢？不可能。”

“我是个很浅薄的人，而以我很浅薄的认知来看，他们活得很不值得——现在，你们能让他们体会到金钱的珍贵，不再那么为公正奉献己身……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

方希笑了笑，“我们用自己的浅薄，造就了他们的伟大。”

“说得真好……我没你这口才。”刘茫说，“我也不懂很多大道理……我是只不合格的领头羊，我只想让这些我曾带领的羊群，都填饱肚子。”

“那你已经实现了。”方希喝了口汤，站起身，“吃完了，走了。”

“不送。”

“过年前别忘了来对策局总部。”

“记着。”

男人的别离，不需要赘言。

......

“聊完了？”赵茜把目光从手机上挪开，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刘茫。

“聊完了。”

“都说了些什么？”赵茜问，“男人的话题么？哪个动漫女角色的身材如何之类的？”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种只会看番的男人么？”

“不是吗？”赵茜反问。

刘茫突然感觉很受伤。

更受伤的是，他居然无法反驳……

“开个玩笑。”赵茜笑了起来，“鱼肠的那些人，都安排妥当了是吗？”

“啊……跟你预测得差不多，打散啦，同化啦，没有他坐镇，对策局这边的战斗力还是不太行的，只能再小心些。”刘茫老实回复。

“还行吧，差不多都是这种手法。”赵茜说，“就是有些郁闷……明明经营了那么久的。”

她有种丢了钱的心态。

“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刘茫小声嘟囔。

赵茜撇过来，“嗯？”拉长音。

根据刘茫多年的经验，这个音调可以这么翻译：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天晚上就睡沙发吧……

“因为你也不用那么忙了。”刘茫挠挠头，“之前看你忙里忙外，很心疼……但这又是正事，所以我也没法干涉。”他顿了顿，“嗯，现在这样，确实很好。”

赵茜愣了下来。

几秒后，她突然勾起唇角，心情很好的模样。

“算你过关。”张开嘴，“在家等了你这么久，快喂我吃饭。”

“这药效怎么弥留这么久啊……”刘茫捂脸，“好——好——”

......

“该回家了。”

方希对着空气说。

“嗯。”许一诺出现在他身旁，“我也有些想念孩子们。”

“有不舍么？”

“有一点吧……”

“没关系，喜欢的话，以后还可以来。”方希撇过头，“舍不得什么呢？大海？沙滩？”想了想，“或者说，这里的美食？”

“都有。”许一诺大大方方地笑，“因为你一直陪着我……最舍不得的是这段和你一起的时间。”

杀手少女从来没有拐弯抹角，句句都是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