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上,念曲儿的眼睛睁开。
睡不着……
很难说此时的感受,羞恼,愤怒,不是什么太好的情绪,与此同时,却也有种“他居然真那么老实”的想法,与之带来的,便是难以言明的安心……与不爽。
即便以念曲儿自己的角度来看,女生也真是麻烦的生物……他要是做了什么,委屈啊难过啊憎恨啊,肯定是有的;
可他要不做什么,类似“他为什么不做老娘就那么没魅力吗”的思考,便会油然而生……
他们并未同枕而眠,而是一人头在床头,一人头在床尾,中间隔了套被褥——这种姿势是念曲儿要求的,原话是“比起跟你面对面睡,我宁可跟你同归于尽”。
对此,方希表示宽容:“看在你很清楚自己口臭所以不想污染我的鼻腔的份儿上,这要求我同意了。”
……这句话下来,念曲儿当即就想跟他同归于尽。
她隔着被褥踢了踢方希。
“醒着?”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你要是敢入睡,我就一脚把你踢下去……
“没睡。”声音从那边传来。
“怎么?小孩子不适应床呀?”念曲儿当即嘲讽了一句。
可惜……她失策了。
方希是什么人啊?这可是敢跟方生对喷而不落下风的人物,敢跟他比毒舌,就是提着灯笼上厕所——找屎。
“啊……这倒不是。”他悠悠然回道,“主要是你脚离我不远,而我本人尚未有过在茅厕入眠的经验,所以,委实难以入眠。”微顿半秒,“原以为远离你的口臭就能好好睡一觉的,结果失策了呢……”
念曲儿当然是没什么脚臭的,相反,在异性的感官中,这姑娘属于“体香较为浓郁”的类型,且其本人洁身自好,一天少说洗一次澡,配上其容貌,若放在acg界,少说也得一个“女王大人用脚踩我吧”或者“这腿我能舔一年”的评价……
但嘲讽么,便是无中生有,攻敌不备,其精髓便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骂……
方希这话落下后,那边却并未传来念曲儿的回应。
她只是伸出手,搭在夏凉被的侧边,轻轻拉开,待其与床铺间生出缝隙时……一只晶莹的赤足,便如破水之鲤,猛然探出。
踹!
诸位……本书之前曾言的,念曲儿身体素质不行,那是相对方希而言的,真要说的话,她也是被念奴娇训练了十几年的。
所以,这一脚下去,换个身体素质正常的男性,少说也得断个两三根肋骨,
可惜……她的目标,并非是正常男人。
念曲儿隐隐的得意之色,只一瞬,便凝固在了那里。
取而代之的,是玫瑰一样的,仿若渗血的嫣红……
她声音沉下,隐带羞恼:“放开。”
话音从那边飘来:
“不放。”
“我说放开!”
“听到了,不放。”
“你……”
脚踝处,温热的,异样的触感……
那男人大抵是用了巧劲,握力不大,所以并不痛,但却是怎样也挣不开——黑暗中,看不清事物,触觉便随之放大,脑海中,甚至能构造出那握住自己脚踝的,手掌的形状来。
温热的触觉化作热流,沿着神经流淌,上升,使得女孩的面颊愈发红润。
她气恼之极,想用另一只脚踹过去,却又怕落个同样的下场,心中急迫,却无能为力。
“变态!流氓!伪君子!色狼!”
这话的无力程度堪比被痴汉堵在墙角的美少女……
“多谢夸奖……”方希语气淡定,“不过,在你说出一些更难听的词汇之前,我得提醒你一下……我是有两只手的。”
这话让念曲儿愣了半秒。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接下来的话,方希没有开口。
但……念曲儿,已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因为,下一刻,一种难以言明的,带着些瘙痒和酥麻的感觉,侵蚀了她的大脑。
“喂——你想做什么?我叫人啦……喂喂!!!哈哈——唔……呜呜呜呜呜呜…………”
像方希这种成年人,自然是不会用“挠脚心”这种幼稚的做法的。
他的做法是——用手指,以一定的技巧,刺激其脚心的涌泉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