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也是如此，你用尊者的消息骗走了阴玄，用我不知道的方式笼络了森罗，甚至利用理念的问题让剑侠与我为敌......

所幸，我已经尽可能高估了你的能力，所以并没有出现大问题。”

念奴娇对方希的夸赞毫无感觉，而是道，“道君是你的后手？”

“不能说后手，只是闲棋。”方希笑道，“我特地询问了道君，确定了他成为人神的消息并未记录在案，仅在少数人中流通，这些人之中，并不包括你......【算仙】只能靠现有的情报推演未来，我知道这些，你不知道，这就是优势。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优势有什么用处，好在我也不需要知道太多，我只需要清楚，念老是道君的老师，而道君身为科研人员，从不相信命运，这就够了......有这层矛盾在，他注定会与你发生冲突，而这份冲突，终究会帮助到我。”

“他帮了你什么？”念奴娇问，“在已经死掉的念长歌说这种话，不感觉有些打肿脸充胖子吗？”

“他帮我拖延了一些时间。”方希说，“所以我说......‘来得正是时候’。”

他走到念长歌的身边，就这么背对着念奴娇，平淡的声音，传递过来——

“当念老将【见神】留给我时，我就已经知晓了这个能力的副作用......凡所见，皆为定命，念老说过，命运是个很操淡的东西，所谓‘逆命’，本质上就是对命运的促成。

和命运比起来，我们的法律就像一个爱慕虚荣的婊砸，她只会对底层的人甩脸色，可面对高位者时，她的每一声抗议都只是蹂躏过程的调剂......而命运不同，别说承受违背的代价了，你甚至都无法找到违背它的方式。

当我使用【见神】时，我甚至生出了绝望之感，因为不论我怎样抗争，念老最终都会死在你的手中......某一条命运线中，我亲手把你割成了生鱼片，结果是老人家突然摔死在卧室，原因被你曾经放在那里的玩具绊倒。

一位人神，胡子一大把了还能把我吊起来打，结果死于摔倒......是不是很可笑？我没觉得可笑，我只觉得惊悚。见神只能窥测‘一段命运’，而每一次窥测，结局都如此相同。”

方希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于是，我闭上了眼睛。”

......

“科塔娜。”

“在。”

“帮我屏蔽【见神】的效果......被观测到的命运才是命运，那么，如果我闭上眼睛呢？”

......

“我将命运比作法律，极端苛刻的法律，我一直相信，所有法律都是有漏洞的，而所谓命运只不过是一种更为苛刻的律法罢了，凭什么它就不允许有漏洞呢？”

方希笑了，“那么，答案以及很明显了，如果它无法改变，那么，欺骗它就好。”

“见神的预测中，有一点是最重要的，即‘念长歌因念奴娇而死’，只要满足这个条件……命运，就是可以欺骗的。”

“命运只说了他必须死一次，却没说他不能继续活下去。”

“欺骗命运的要求很苛刻，让人复生的能力简直绝无仅有。”

方希笑了，“真不巧......我就能做到。”

他的掌中，骤然生出了辉光！

区域性时间逆转对念长歌是没太大用处的，老爷子不像阿芙拉那么弱，随随便便都能回溯几个小时......

他使用的，是一个藏了许久的技能——

名称：夙愿

等级：特殊技能，无品级

消耗：无，使用后该技能消失

效果：满足你一个理论上可能发生的愿望。

描述：这是一位邪神的自语——“在我曾弱小的时候，一个前辈用祈祷的方式获取了二十块钱——他向女神许愿，解决自己的债务，然后在路上捡了一个厚实的钱包，在原地等了几分钟后，钱包的原主人找了过来，并奖励了他二十元。后来我问了那位女神，她说如果你当时捡走了那个钱包，会被失主打一顿。”

“愿望，需要节制。”

第43章 欺命（下）

夙愿，发动。

每当方希使用系统的技能时，有时候有一些奇怪的物种出现，譬如上次，方希使用“查克诺里斯的扑克牌”时，就出现了一个恶魔，并以“陪玩一局扑克”为代价，获取了应对耶和华的情报。据科塔娜所说，那都是隔壁片场过来串门儿的……

那耀目的光辉中，似乎有个略显瘦弱的人影显现了出来，他神态温和，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像是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一闪即逝。

一根隐约有邪异花纹的，模糊的滑腻触手，犹疑着，伸了出来。

它轻轻扬起，稍微蜷缩，一寸，一寸，落在了念长歌的身上。

下一刻……剧烈的心跳，在那具尸体中，如同鼓点，骤然荡起！

这一刻，念奴娇的心中荡起了前所未有的波动，出于莫名的情绪，她并未阻止方希的行动，甚至于，她特意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具亲手被她结束了呼吸的尸体。

他没说慌！他竟然真的能复活死人！

听觉中，那心跳激荡如鼓，像是海潮，逐步增强，直至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然后，回落了下去。

听着那衰弱下去的，仿佛即将消失的心跳，念奴娇轻声问：“失败了么？”

“啊……”方希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效果……有些出乎意料呢。”

“……你很厉害。”

念奴娇的声音中，似乎有一丝的失望，浮现出来，便又立刻沉下去。

“你找到了破局的方式……只是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