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从未有见过这样的目光……因为人类是复杂的，即便多么骁勇善战的战士，独自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敌军也会产生多种多样的情感，或许是恐惧，或许是愤怒，或许是一种牺牲的决然。

但符华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她做这一切是理所应当的，她毫不畏惧接下来的战斗，她坚信自己必将获得胜利。就像太阳会从东方升起，托尼·斯塔克就是钢铁侠一样。

她匀步向前，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盘。

这东西来自进入传送门之前的布洛妮娅，她直接丢到符华脚下，留下简单的三个字。

——“做好了。”

“影骑士·月轮。”

符华嘴唇微启，那是不带任何感**彩的声音，黑色的纳米粒子开始覆盖到全身的皮肤。

“月食形态。”

能量增幅，超越极限。 从乌木喉的战舰降临曼哈顿，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

紧急避难的数万民众已经逃到曼哈顿大桥的对岸，一同离开的曼哈顿警察们在维持民众的秩序，姗姗来迟的军队到场后并没有直接开进去同那些怪物作战，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封锁住整个大桥，还有其他任何可以进出曼哈顿岛的大小桥梁。

多数民众还没有从这场险象环生的灾难中回过神来，他们垂头丧气地待在空地上讨论着什么，现场除了民众外，还有许多不顾危险想要来第一现场拍摄直播画面的媒体工作者们。

“我们可以得知，在这场已经被确认为外星入侵的事件中，世界安全理事会已经派出了他们最新的空中母舰去迎战，在我的周围大家也能看到国民警卫队已经全面将曼哈顿封锁！

“但是对方也派出了更多的战舰加入战场，战争的规模还在持续升级，这是人类历史上首次与外星侵略者展开正面的冲突对抗……”

“才不是首次！”

忽然，一个倔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讲述。

有个小男孩正站在镜头与那位正在报道的女记者之间，他阻碍了直播的进行，同时非常不满，甚至有些生气的表情看着记者。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

女记者并没有生气，而是反应迅速地上前蹲下身，将话筒伸到他面前轻声问道。

“彼得。”

“彼得，你好，你有什么话想对镜头前关注这次事件的人们说吗？”

“我们不是第一次……与外星侵略者作战了。”

“你说的是15年前吗？孩子，可那次我们有天使的帮助，这次我们只能依靠自己。你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吗？”

“可是她在这里。”

小彼得转身面对着黑幽幽的镜头，他的小手紧张地握成拳状，赭红的眼眸中是无比坚定的目光，衣服外套已经破损，拉链开敞的胸前露出的，是纹着一个钢铁之翼图案的短袖衫，那是女武神的组织标志。

“天使小姐……我在那里看到天使小姐了。”

这下不光是那名记者，就连负责摄像机后的摄影师都摆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他不耐烦地对记者使眼色，似乎是想让她赶紧去忙正事，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疯小孩身上。

“彼得！”

一位家长模样的漂亮女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抓住男孩的手就要拉他走，顺便还对那位记者道了声歉，但倔强的彼得并不想屈服，他要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让这里的人都听到，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

“我真的看到了！梅。”

“你瞎说什么？婶婶可从来没教过你撒谎！”

“我看到天使小姐了，我认识她！”

“就是她上次在博览会救了我！我不会认错，她一定就是天使！”

“真的很抱歉打扰到你们的工作，这孩子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无论彼得怎样苦苦地呐喊，但没有人会相信他说的话。

因为所谓的“天使”已经离去了十五年，没有人会相信她会在这个时候重新出现，她早已成了一种虚拟的象征，而且比起那种来历不明的外星人，人们更希望去相信军队，联合国已经强大到足以有能力保护他们，毕竟当灾难降临的时候……除了某些极端的信仰者，又有谁会把全部希望放在一个飘渺不定的神明身上呢？

可是只有彼得自己知道，他没有撒谎。

他认识天使小姐，而天使小姐也认得自己，他们上次在博览会还友好地打了招呼。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姐姐，对自己很好……还亲切地称呼他为小虫子。

……

……

琪亚娜撞碎玻璃闯入舰桥，附着着坚硬外壳装甲的战靴毫不留情地印在亡刃将军额头上，他被打的措手不及，整个人倒飞出去，惊得四周那些神盾局工作人员都一愣一愣的，他们可从来没听说过神盾局还秘密培养了这么强大的女战士。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女武神的首领是谁，也知道女武神的成员都有谁，但眼前这个有着光芒之翼的女孩明显不在其中，不过五官长相倒是与圣芙蕾雅的学院长，女武神“夜想曲”卡莲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是谁？”

暗夜比邻星紧张地盯着琪亚娜，从背后摸出一杆黯金色调的长枪武器。

“女武神！”

琪亚娜并没有因为穿上了这么强大帅气的女武神装甲而得意忘形，她很清楚自己要怎样做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胜利，当下不等对方作出反应，拔枪便射。

沉闷的枪声穿行在狭小的空间中，比邻星的反应也不慢，她舞动长枪，轻而易举地就把她的子弹挡掉，顺势端起枪尖朝她猛冲而来。

她跟随灭霸征战多年，身经百战，当然也清楚拉近距离是对付这种远程武器使用者最简单而有效的方法，当下她再次灵敏地闪过琪亚娜射来的子弹，在有效的距离下奋力朝琪亚娜刺去。

但是，这身战甲带给琪亚娜的不只有庞大的火力压制，更多还是体能上的质变，碧蓝眼瞳倒映出敌人无比缓慢的动作，简直就像慢镜头回放，琪亚娜当下竟是没有像正常人那样选择躲闪，而是直接正面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