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妮娅停止进食，看着她问。

“我有什么可解释的？”

“你在装傻。”布洛妮娅寸步不让。“你本来就很傻，再怎么装也不真实，没内味儿。”

“你要是听不懂的话，那么我换个说法吧，琪亚娜，不……K423。”

“……”

琪亚娜终于露出了布洛妮娅想看到的，震惊到难以自控的慌张神情。

这个特殊的名字让她感觉恍如隔世，一瞬间想起了许多经历过那场浩劫后被她选择性深埋的记忆，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重新萌芽，冲击在她面前，令她想起了她自己究竟是谁。

“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很简单。”布洛妮娅挑眉微笑道。“琪亚娜和逐火之蛾，无论是哪个都不是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名字，而你在，这就说明，你根本不是真正的琪亚娜。”

然后，她又拿起那个简陋的小杯子，并不着急去饮用里面的茶水。

“比安卡告诉过我，逐火之蛾的创始人是两个，一个是化名赤鸢的符华，另一个未知……而你竟然在使用中式的茶具和饮品。”

“那又能说明什么？”

琪亚娜咬着下唇，横眉冷目，故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符华曾和我一起住过一阵子。”

“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希儿或是樱小姐做饭，但她偶尔也会自己动手做些糕点，或者花很长的时间去烹制传统茶……那个味道，只要尝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就凭这个？”琪亚娜翘起二郎腿，不屑一顾。“我不承认你能怎么样？”

“这些都是次要的。”

布洛妮娅把那盅茶水一饮而尽。

她盯着琪亚娜，平静如湖面的灰银眸子中仿佛伸出了无数只无形的手，想要伸进琪亚娜的眼中，挖掘出她内在最深藏的秘密。

“你以为布洛妮娅认识你多久了？”

“无论你再怎么努力改变，我一眼就能认出来……你就是那个考试总不及格，半夜起床偷东西吃，打游戏永远赢不了布洛妮娅一次的草履虫小姐。”

琪亚娜呆呆地看着她，肩膀微不可察的颤抖着，眼眸逐渐湿润模糊。那真的是一种不可控的力量，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在她熟悉的讲出这些话，使用那个熟悉的全名自称的一瞬，鼻子立刻就酸得好像要掉下来。

委屈与感动还有开心交织成一曲复杂的协奏曲，在她体内回响扩散。

“好，好过份。”

她低着头擦眼泪，声音哽咽。

“但是……好开心，为什么？”

她起身离开座位，走过去，将低头哭泣的白发少女深深拥入怀中，手指轻轻抚摸划过她的头发。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琪亚娜。”

“布洛妮娅……你真的是布洛妮娅吗？”琪亚娜把头埋进布洛妮娅平坦的胸前抽泣，温热而湿润的触感随之传来，布洛妮娅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分。

对她来说这可能不过是十几年的时间，但是……对于符华，还有面前的草履虫琪亚娜来说，那可是几千年难熬的永劫时光啊。

“辛苦你了。”

她温声说。

“我以为……你又是某个从别的世界来得陌生人，只不过是有着相同的名字，相同的脸，但你真的是，真的是布洛妮娅……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不是在做梦吧？”

琪亚娜扑在那娇小却无比坚实的胸膛重抽泣着，激动到连话都说不清楚。 崩坏三，是一段关于不屈与反抗命运的，少女们的史诗。

尽管在正篇主线剧情中，它还并没有迎来真正的结局，但是在这个世界线中，崩坏的少女们到最后还是没能战胜终焉的律者，世界经历了二度重启，并与布洛妮娅生前所熟悉的漫威电影宇宙相接轨，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离奇世界。

但是，正如第一纪元中的人类留下了神之键，圣痕等武器作为帮助人类战胜崩坏的种子。第二纪元的她门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尽管布洛妮娅至今还不得而知那些细节，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她身边的符华，那位有着至上尊者头衔的上仙大人，并非是来自这个崩坏漫威的新纪元，二是诞生于可能是十几万年前，被第一纪元的逐火之蛾选中的融合战士，她作为先行者引导人们来到第二纪元，在经历有一次的失败后，并没有放弃与崩坏抗争的信念，而是把她带到了新世界。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寂寞，寒冷，难以忍受的。

第一次，她的身边有丹朱，苍玄姐妹陪伴。

这一次，她的身边有眼前这位名为琪亚娜，实则是无数个克隆体之一的人造少女。

两个人相依为命，即使失去众多亲朋好友后仍然没有放弃希望，她们熬过漫长的黑夜，为新的文明诞生保驾护航，纵使上刀山下油锅，从不曾有过退却。

这些，就是布洛妮娅在Limbo中看到的终焉灭世后续，以及这个时代的逐火之蛾诞生的全部真相。

……

……

“我们输了。”

过了一会儿，琪亚娜的情绪逐渐安定下来，只是那双眼睛还是肿若水蜜桃。要是被外面她的那些部下们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身为英雄的形象会难以避免的大打折扣吧。

“我失去了所有人……我没能救回姬子阿姨，我亲眼看到芽衣为了阻止我暴走被杀死，还有你……布洛妮娅，还有德莉莎，我一个都没能保护下来。”

说这些的时候，琪亚娜的语气抖得很厉害，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哭得太凶伤到了肺腑，还是因为亲口说出这些残酷的事实实在是太过残酷。

“这不怪你。”

布洛妮娅听后也无法给出别的安慰，毕竟她不是布洛妮娅本尊，尽管通过描述和前世看过的游戏剧情CG可以理解，脑补那些画面。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与亲眼见证这些的琪亚娜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