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八重樱从落剑处到它身前的全部动作流程。

现在就是哪个瞬间。

“咆哮吧，雷狱丸！”

她进击着，高声呐喊着体内崩坏兽的名字。

悠长的嚎叫声传递在整个战场。

樱与雷电整个融为一体，狂躁不安的紫色能量化作一头体型硕大的九尾妖兽，随着她那渐变的虚影奔跑着，带起一股恐怖的自然风暴，迅速将沸腾的白骑士海姆达尔团团包围。海姆达尔的视觉系统一时间陷入了瘫痪，紫色妖狐卷起的风暴中带着万伏电流的压力，海姆达尔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雷电炙烤泥土的焦味儿透过头盔传进托尼的鼻孔中。

“请受千刀万剐。”

托尼在风暴中看到了千万个八重樱。

她对被雷电禁锢住的神机海姆达尔，斩出了千万刀。

无数的锋利刀剑破空声，雷电的爆裂声交汇。

片刻，紫电的妖狐离去，少女的刀停下，那不可撼动的神机的身躯也已千疮百孔，轰然趴倒在地，熏黑破烂的铠甲还有不断冒着细微火花的头颅都代表它已经再起不能，彻底报废。

昏暗的天空放晴了。

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一个人。

她战胜了海姆达尔。 “孩子！”

托尼二话不说，直接飞到八重樱面前。

少女现在的模样惨不忍睹，血顺着指尖向下滴，可以说，这一招她从未真正尝试过，甚至只不过是她一时无意之间的设想，但是情况危急，除此之外，她只能硬撑着在这场至关重要的战斗中施展出来，幸运的是，她赌对了。

十多年的羁绊，即使是崩坏兽，那头妖狐也对她产生了感情，愿意在这种时候帮助她。

努力的人总是会有回报的，只不过在你真正获得成功之前，不会有人在意你有多么努力。

“斯塔克先生……”

“你尽力了，孩子，我都看见了。”

托尼本来想扶她，但却被她摆手拒绝。

战斗还没有结束，现在外面还有三个兴风作浪的神机……还有数十万人遭到崩坏威胁的无辜生命，她需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生命垂危。”

贾维斯适时地给出提醒。

投射在视网膜上的红外透图上，全身上下多处不正常的鲜红很清晰地展示出少女现在糟糕的身体状态。

“撑住，孩子，我先带你回芙蕾德莉卡那里。”

托尼根本不容她分说，直接架着八重樱的手臂，弯下膝盖准备直接起飞。却不料一个看不清形状的庞然大物从天上掉下来，直接砸落在他们身前，引起地面不小的震颤，又掀起一阵呛人的尘埃。

托尼下意识地护在樱前面，张开双手，掌心炮准备就绪。

“布鲁斯？”

托尼瞪大了眼睛。

躺在那里，被不知什么东西摔得七荤八素的并不是什么新来的敌人，而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反浩克战甲。

不过它现在的状态有点堪忧，金红色的涂装受到了极大程度的磨损，左手臂脱落，只剩下被截断的粗电缆正在喷着火花，面部头盔装甲最为凄惨，遭到某种钝物的暴力打击完全变形，像是颗瘪了气的篮球。

托尼连呼喊几声都没有反应，急忙上前用力将那已经不成样子的头盔拔下来。

布鲁斯那头自然卷的头发与汗水粘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腌臜的鸟窝，他双目无神，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嘴巴半张着，像是被什么异物卡住了喉咙那般。

“伙计，你还好吗？”

托尼把面甲弹上去，露出自己的脸。

看到熟悉人的面孔后，布鲁斯的双眼这才恢复了焦距，他看着托尼，断断续续地说。

“托尼……快跑。”

“？”

托尼刚想继续追问，便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巨响。

那些神机不仅仅是性能远超过一般的机甲，体型和重量自然也是比他们高出许多吨位。所以它们踩在土地上的每一步，都能使地面禁不住的震颤。

“……”

最坏的局面。

三台神机全部在这里。

巴德尔，赫菲斯托斯，赫拉克勒斯，从三个不同的路口走出来，而目的地的中心正是他们三人。

抛却巴德尔不说，后两者正是以体型与力量为优势的机型，它们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压迫的人难以呼吸，除了恐惧与心悸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感想。

“你是怎么同时惹到三个的？”

面对这种绝境，托尼第一个想到的问题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