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妮娅深吸一口气，身后的空气波动出粼粼蓝光，重装小兔的身影出现其侧。

是的，一人一机，这才是真正的理之律者。

“看来你很喜欢你的机器人。”

“不知道我当着你的面毁掉它，你会不会心疼地哭出来呢？” 少女眼中浮现无数细密如雨点般的光线。

理之律者，理解事物的原理，然后复现出来为己所用，这就是很简单的一个流程，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可是再简单的事，想要做到极致也是非常困难的，她从来不说，但只有与布洛妮娅最接近的希儿清楚。

复仇者与女武神们眼中所向无敌的天使小姐，私下究竟为那强大的实力付出了多少努力。

其实，这多半都要归功于琪亚娜，无论是眼前终焉律者的琪亚娜，还是自己那边那个至亲的原草履虫。她们一个不断地制造末日的噩梦让自己难以安眠，另一个则不断出现在梦中帮助自己，同时一遍一遍，如洗脑般发出质问，生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对这场不可避免的终局之战心生怯意。

当你一身冷汗的从毁灭的噩梦惊醒后，唯一能使自己心安理得的事情……便只有进行自我训练，一遍，两遍，三遍……将一些她早已轻车熟路的事情反复训练至极致。

布洛妮娅眼中闪烁着无数光芒，每一束光都是一个独立的单元，是成百上千的真理之钥，是她作为一个超级英雄，所能做到的极致，大道至简，如果一把真理之钥不足以击败对手，那就两把，更多把。

她一挥手，空气中便弹出数以万计的真理之钥。

雨点般密集的蓝色光粒点亮了阿斯加德的深空，这里是彩虹桥，是与宇宙接轨的无尽星空最接近的领域，它们与星辰交相辉映着，空气仿佛在此时被凝固，那些真理之钥的炮口一致地对准终焉的律者。

当年的布洛妮娅，仅仅复现一把真理之钥便险些贫血眩晕，但是现在……她早已彻底蜕变，她是布洛妮娅，她是理之律者，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超级英雄，也是唯一有资格能与那个女人掰手腕的人，背负着两个纪元，两个相同文明的信念与力量……她现在能做到的编制有一件事，发射，再复写更多的武器。

“全武装。”

“展开。”

少女的嗓音如原初之光般清澈，响亮。

尽管她伤痕累累，头发杂乱，嘴角还残余鲜血，可她在漫天的理性之光中矗立的身影，却是那样的令人神往。

布洛妮娅很早以前就说过，她们这些人活着的意义，就是去战斗，然后获得胜利。

所以，她没有打算就在这里死掉。

……

……

索尔看到了那片仿佛要将整个阿斯加德都吞噬掉的蓝色天光。

那之中究竟蕴藏了怎样无穷无尽的能量，仅仅是远远地站在金宫露台上向天眺望就让他感到窒息的威压，浑厚的热能透过空气传播到这里，像是能让他的肺整个烧起来。难以想象，这次那个少女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敌人？

“这就是神之战，索尔。”

身后的父亲语气有些沉重。

“……是我害了她吗？”

索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阻拦她离去的行动有多么愚蠢，自己根本不了解她背负着怎样的重担，如果自己没碍事的话她现在已经早就出发了吧？现在她们二人不得不在阿斯加德展开战斗，按这种规模来预算，怕是阿斯加德也要遭池鱼之殃。

奥丁听后只是笑笑，接着从自己垂头丧气的儿子身边走过去，稍稍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

“这是她的宿命，她的故事。”

“不必自责。”

“布洛妮娅……能赢吗？”

索尔坚毅的目光中多了些忧虑和期待，他盯着自己父亲的老眸，仿佛要从之中看到他最为熟悉的那抹自信神色。

可惜，这次它们并没有出现。

“现在还不行。”

奥丁眼中的焦点下垂，稍稍缓了一会儿后慢慢讲出这样的话。

很明显，伟大的神王，众神之父奥丁竟然在动摇，而且对自己所说的这件事很没有信心，而看穿这些的索尔心里更是焦急如焚。

“现在的她，还不行。”

……

索尔咬咬牙，提起锤子转身就要离开。

“我去帮她！”

“别去。”

老人的手牢牢扣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索尔便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我不去的话，她一定会输的！”

索尔不解地大吼。

“……你去不去，她都会输。”

奥丁仍旧很淡定。

“我去。”

“父亲，您说什么？”

索尔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停止挣扎，眼睛瞪得像两个铃铛，满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