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跟我炫耀一下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吗？”

攻击无效，但布洛妮娅却也并不着急，只是轻轻笑一笑，大声朝背后那位主使者发问。

“她们都是死在我手上的律者。”

灭霸看了看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在某个星球上，找到了可以使她们的尸体与律者核心再度融合的物质……这些东西不会让她们复活，但却可以为我所用。”

“挺好。”

布洛妮娅点点头，对他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尽管有些侮辱尸体的嫌疑，但是成大事者当然不会拘泥这些小节，无关手段，只要能击败对手那就是好方法。

“你真的很强，布洛妮娅。”

“所以我越来越期待，把你做成傀儡后会是怎样的场景了。”

“很遗憾，你恐怕看不到这一幕了。”

“那可说不准。”

灭霸裂开嘴角，笑得很诡异。

布洛妮娅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她正想转头去看地面上那些傀儡，却忽然有一股完全不自然的压力如泰山压顶般盖在了自己身上，布洛妮娅无法再维持住浮空的平衡，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照这个速度和力量，她恐怕会与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甚至有可能身体直接被压成肉饼。

她没有看到是谁在出招，但她知道这一定是风之律者的能力。

布洛妮娅咬紧牙关，大展双臂，瞬间投影出七个大大小小的模型，七把真理之钥复现完成。霎时间光芒大盛，七道光线划破虚空轰向地表……激荡而起的泥石宛如水花般汹涌，真理之钥的光芒破碎地面形成一个巨坑，同时强大的反冲力也帮助布洛妮娅抵消掉风律制造的强大气压。

布洛妮娅落在这坑的中心。

她正想起飞给那偷袭的风之律者还以颜色，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并不是冰之律者，也不是死律或者空之律者那种限制空间的技能……而是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被人将那道源源不断为布洛妮娅输送能量的大门关闭了一样。

“难道……”

余烬落在少女银色，沾染着灰尘的眸子里。

她看到上面，一道极其阴寒的身影，带给布洛妮娅无尽的凉意。

——是约束之律者的傀儡。

律者一共有十三位，它们每个都代表着不同的权能与属性，前两位“真理”与“空无”的能力算是当中的佼佼者，因为它们各自代表着现实世界与虚数空间的法则，倘若能够开发得当，它们便能发挥出后面所有律者的能力属性，这也是为什么这两个律者会被排在前两名位置的原因。

但有一个却不同，那就是第十顺位的“约束之律者”。

单轮实力而言，它可能是所有律者当中最弱的那一位也说不定，可它却像一个怪胎一般独立于所有律者的属性外……因为本质上所有律者的能力皆来自一种物质，那就是崩坏能，律者是能将接受和释放无限崩坏能的永动机，可是，唯有约束律者是恰恰相反的，它能放射的崩坏能与其他律者相比相当有限，可却拥有一种其他律者人人忌惮的能力。

那就是，在一定范围内禁止崩坏能的使用，就像魔幻小说中会存在的禁魔石，或者是某部航海题材漫画中可以禁用异能的海楼石是一种东西。第一纪元中，逐火之蛾就是将约束之律者的核心制成了真正的犹大誓约，成为了可以束缚崩坏能的神器。

布洛妮娅感觉体内那如红细胞般在血管每一寸角落流动的崩坏能，于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种无言的压力与窒息感压迫其身……对于律者来说，崩坏能就是生命的源泉，失去了崩坏能，那么她就只是一个普通柔弱的小女孩。

“……真有你的。”

布洛妮娅身上放射的蓝色光晕逐渐熄灭。

她知道自己中计了。

灭霸这老小子算计人真的有一手，见招拆招，一开始只让六位律者傀儡与自己对战，之后找准机会再让隐藏的第七位约束之律者出手，一招就将自己压制，剥夺她的律者权能。

布洛妮娅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变成了当年在孤儿院里那个被熊孩子们孤立的小女孩……毕竟除了约束之律者，谁又能轻易做到这种事情呢？这能力很棘手，在某种意义上它已经拥有了些终焉律者的味道，可偏偏只能用来对付崩坏。

头顶上的巨坑边缘传来了节奏一致的脚步声。

布洛妮娅抬头望去……是那些傀儡们，她们手持各自不同的武器，逼近到一定的距离后便停下脚步，她们很清楚约束之律者能力的作用范围，所以不会轻易把自己暴露在危险当中。

——这里，就是一片律者勿近的区域。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律者，布洛妮娅无法从这里逃离，那么她们也不可能冲过来给予布洛妮娅致命一击。

但是，这里还有个不受崩坏能制约的家伙。

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响，地面随之微微一颤，仅仅靠这个动静就能知道那人一定是个重量十足的角色。

“怎么样，现在还有自信吗？理之律者。”

布洛妮娅现在很虚弱，所以她没能力对灭霸的嘲讽作出任何回应。

崩坏能无法作为源源不断的体力供给到她的身体上，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之前与终焉律者死斗造成的伤害还没有痊愈，断掉的右手又是被她用那种暴力的手段强接回去的……

现在手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战斗积累下来的疲劳正在显著地上升。

灭霸甚至不需要做别的，只要站在这里静静等着，用不了多久布洛妮娅就会自己倒下来。

“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开始计算今天了。”

布洛妮娅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

灰银色的卷发被刚刚的强气流吹的凌乱，披洒在女孩白皙的香肩上。虚弱的少女双腿在微微发抖，轻盈的身体似乎随时都会如那些灰烬般飘零，失色。

“恩？”

灭霸稍稍楞了一下，很快就明白她口中所指的是什么。

“我让洛基带着乌木喉他们去找你，其实并不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