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霸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他坚信今天自己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人，他将有机会将过去与未来的崩坏因果全部斩断。

灭霸打起精神，朝前走去。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最后一颗，没有被做成傀儡的律者核心。

布洛妮娅知道自己制造了一次让人叹为观止的进攻。

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会短时间沉浸在自我成就感中……但是在经历了那场与终焉律者的死斗后，布洛妮娅真的变得谨慎了很多很多，过去的她无论做什么事都有胸有成竹的信心，因为她是律者，毫不夸张的说，她从逃出孤儿院的那一晚上直到现在，十多年的时间过去……布洛妮娅从没遇到过一个真正能让她感到难办，真正让她感到恐惧的对手。

直到她那所有引以为傲的手段，她所有的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那样不堪一击后，布洛妮娅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强者。

打败了七人律者后，布洛妮娅立刻动身，不打算再多耽搁一秒钟，她必须马上夺取力量宝石，因为宝石的气息已经暴露，接下来的时间，那个恐怖的人随时都可能出现。

——就比如现在这样。

——她来了。

没有什么风云变幻的华丽特效，只是在下一秒转身的瞬间，布洛妮娅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她的呼吸。

天空连接着大地的光柱在此时格外明亮，布洛妮娅仍然漂浮在空中，纹丝未动，光芒中似乎残余着些许的电流尚未散去，释放出时有时无的电光，但就在这么强的辐射电流中……那个人还是来了。

白如初雪的长发在投射落下的光芒中像是被镀上了黄金的涂层，像是无数光明的金花，琼浆玉液般洒落到她下方的大地，纯白与淡紫相互搭配的服饰一尘不染，白皙的脸庞圣洁无暇，布洛妮娅渐渐分不清她身上冒出来的那些光究竟是被照的，还是她自己生产的。

她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想要毁灭生命与文明的魔头，身上竟会有如此纯净的神性。

不久前的断腕之痛还刻骨铭心，布洛妮娅的心提到嗓子眼儿，扑通扑通加速的心跳声连她自己都听得清楚，她害怕，她紧张，她无措。

——这次，又有谁还能帮助她逃离生天呢？

“干得不错。”

“省的我去一个一个把它们回收了。”

相隔不长的一次重逢，终焉律者却没有着急动手。

她看看布洛妮娅，脸上挂着很放松的笑容，目光中充斥着嘲弄之意，她摊开手掌，上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七颗颜色各异，形状不同的石头。

是灭霸千辛万苦收集来的律者核心，布洛妮娅一把天雷毁掉了七个律者傀儡，而它们的核心则被终焉律者趁机夺还。

律者，是行使崩坏意志的使徒，而终焉律者，这就是崩坏意志的化身，所以，这些律者核心理所当然是她的所有物。

“……”

布洛妮娅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

只是身体也逐渐舒缓下来，先前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以便随时能够应对终焉律者的招数，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一件事。

无论自己戒备不戒备，只要对方想动手，那么现在的自己是无法抵抗的。

很残酷，可这就是事实。

“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律者宝石们放射出各自色彩的微光，而后如溶解的水银般渗入终焉律者光耀的手心中……吸收了这些核心后，终焉律者也变得比之前更加完美，尽管她本来就已经很完美。

是的，现在应该说些什么才对，无论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变故也好，或者单纯地不想白白送死也罢，布洛妮娅知道自己都该说点什么。

——我绝对不会放弃。

——我绝对要战胜你，拯救宇宙，拯救朋友。

这样的话，布洛妮娅真的不想再说了……原因很简单，她现在害怕自己做不到，做不到的事情，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夸下海口比较好。

“出现在我梦里的，是你吗？”

想了一会儿，布洛妮娅找了个还算不错的话题。

“噗……”

她竟然抱着手臂，不屑地嗤笑一声。

身上的琼浆金光随着微微幅度的抖动，散落下来变作朵朵金花，慢慢在下坠的过程中凋零殆尽。

她笑，是因为她觉得可笑，当然也是没料到布洛妮娅会在这种时候问这个。

“是我。”

她回答。

“为什么？”

布洛妮娅问。

“为了找那个女人。”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琪亚娜？”

“注意你的言辞，钻头女。”

不知道是不是布洛妮娅的错觉。

她总觉得，每当提到草履虫时，高洁的终焉律者大人总会像个怄气的青春期叛逆少女那样，露出愤恨的神情。

“我才是琪亚娜，那只不过是个在实验室中量产出来的等身娃娃而已，这种东西想要多少就能制造多少，她根本配不上用我的名字。”

“你为什么这么嫉恨她？”

布洛妮娅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