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根本！就没有这份好心！”

鸣人双眼中的泪水终于无法忍耐地夺眶而出，他的确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甚至于内心的愤怒都暂时被这些情感压倒。没有人知道他从小是多么的羡慕那些有父母双亲存在的人，四代目遗留的查克拉，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谁，也坚定了他要效仿父亲继续保护木叶的念头。而羽衣狐的出现，却是让他以最直挂的感受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母爱，即便是羽衣狐身上的种种疑点，让他本能地有所察觉，但他根本没有想要去怀疑她的任何念头。

直到方才，大蛇丸和水银灯的轮番披露，才解释了这位母亲的真相。

“呵呵呵呵~~”

水银灯的眸子陶醉一样的眯起，就像是鸣人的质问和怒吼带给她的不是不快，而是另外一种更难以言喻的满足。就像是，敌人的愤怒和咆哮，越发能证明己方的成功和胜利一样。

在这份愉悦的引领下，她抬起自己的右手充满恶意地催动了查克拉，而下一刻，鸣人背后的玻璃罐中猛地传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呼，原本在其中处于沉睡状态的羽衣狐，赫然在这一刻被强制地唤醒，而这份清醒，却只是让她必须面对这个痛苦的现实。

“母亲！”

惊慌地转过身，鸣人下意识地环抱住眼前的玻璃罐，似乎这样子就能够给其中的羽衣狐一份安慰。

“不...求你了...别再这样叫我...”

痛苦地低声抽泣着，玻璃罐中的羽衣狐拼命地用双臂环抱着自己，如同受伤的雏鸟一样悲凉而无助地将自己的头颅埋进臂弯当中，只有声调中的哭腔，才能够让人知道她现在饮泣的面容。显然，即便是刚才她无法行动，但大蛇丸和水银灯所说的话语，却已经完全为她所知，这里毕竟是她的精神空间。

所以，痛苦的并不仅仅是鸣人，更还是这个一心想要成为一个母亲，并且为此几乎付出了所有的女性。

“真实总是残酷的，但是你从一堆没有自我生命的肉块，成长为一个具备自身灵魂和意识的独立个体，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至于你现在的苦痛，也是因为你借用了其他人的记忆和意识，所以才偿还的果报。然而遗憾的是，既然你是一个活人，那就没可能在虚幻中度过一生，接受吧，我可怜的女儿啊，这就是你的生命。”

看着玻璃罐中饮泣的羽衣狐，水银灯的音调却愈发高昂，这让同样泪流满面的鸣人愤怒地转过头：“你！这就是你想要的？欣赏其他人的痛苦和无奈？？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

水银灯的神态奇异地沉默了一瞬间，而后，她慢慢地放下怀抱的双手，继而整理了一下颈侧略显散乱的白色发丝，这一切就像是在开始一个对她而言神圣无比的课题，而她也毫不吝啬地用自己所能拿出的态度下意识地去重视。

“不，你说错了。在你的眼里，我是在肆无忌惮地欣赏你们的痛苦和无奈，但是在我看来，我却是在欣赏我从前从来未能做到过的奇迹。”

摊开自己的双手，水银灯注视着玻璃罐中的羽衣狐，她甚至陶醉地咂了咂舌头：“看呐，你知道她最初的样子吗？没错，只是几试管彼此之间毫不相干的血液和肉块，这些东西和尘土有什么区别？但是呢？我亲眼看着这些东西在恰当的做法下，慢慢地从一滩碎肉和血浆化成了一个健全的坯胎，接着继续成长，最后成为这个美丽而且强大的个体！

我认识的两个同事说他们毕生追求的都是所谓的艺术，但是呢？一个人不过是把泥土注入查克拉，让其可以活动并且爆炸而已。而另一个更是仅仅将木头和竹子等做成类似于人的模样，然后自己在一边操纵这些木偶起舞，就将其称之为艺术。甚至于刚才你所见过的大蛇丸，他也曾经说过他乃是追逐忍术以及生命的艺术家，但是呢？现在他也不过是一个死无全尸，甚至把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不知道多少片，现在连‘死’都不算的废物。

而我，却是亲自将无生命的肉块，打造成了一个美丽强大的生命，甚至于让她有了自身独立的意识和灵魂。你和她都为自身的痛苦而哭泣，却不知道有了痛苦和委屈的灵魂，更能昭示出自身的完善和成功。这才是真正的艺术，也是我！水银灯的至高美学！而她，我亲爱的女儿，就是见证我成功的至高艺术品！”

一对宽大的黑色羽翼从水银灯的背后猛然伸展，继而如同咆哮的黑暗一般开始席卷吞噬这整个空间，而悬浮在半空中的白发少女犹自在自身的亢奋和愉悦中纵声狂呼：“来吧！如果要献上喝彩！此时此刻正是应分！”

吼嗷嗷嗷嗷嗷~！！

巨大的龟岛之上，仰头向天的骨兽凄厉地尖啸嘶吼，而伴随着那八条长尾的扫动，八道强烈的查克拉龙卷就像是神罚一般在周围的海面上炸响，整个龟岛的森林和突兀的建筑早已在这种咆哮的风压中被撕扯成漫天飞舞的残片，而位于风眼中的八尾和紫色须佐，更是艰难无比地抵抗着这种几乎如同灭世天灾一般的场景。

“太夸张了...！虽然我的确是听说九尾妖狐的尾巴摆动起来，就能够带来毁天灭地的飓风，但是这家伙少了一条尾巴怎么也能这样子？”

努力抵挡着周围犹如刀割一般的风旋，奇拉比显然已经顾不上RAP了，而和其心意相通的八尾牛鬼则是同样艰难地回答：‘九尾是查克拉最多的尾兽，它的能力的确能在极度愤怒之中带来类似于天变地异的现象，既然这只怪兽能做到这个，就说明它很可能获得了九尾大部分的力量！现在那个九尾人柱力的小鬼又在它体内，发生什么都不值得奇怪！’

“可恶！再这样下去龟岛会撑不住的，我们必须改变战场！”

看了一眼已经因为这种变故而惊慌不已的巨龟脑袋，奇拉比咬咬牙，继而对一侧的紫色须佐打了个招呼：“喂！宇智波的小鬼！我想办法把它引到海里去！你帮我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