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头疼,而是昏昏沉沉,好像下一秒就会睡着一样。
什么东西虚,自己要看穿什么?这个奇怪的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
问题太多太多了。
“嗡——”明明就坐在皇都冒险者工会之中,可是布雷却看到一辆轨道车从自己面前飞掠而过。
“轰隆轰隆!”轨道车车轮跟铁轨摩擦的声音,回荡布雷的耳边。
他的视线集中在这辆突如其来的轨道车上,而等到自己将视线收回来之后,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一个田园之中。
这里是纽汉镇,自己的故乡,身后是自己一直住的房子。
而自己,则是一瞬间老了近十岁。
一些人在等着布雷可以做些什么。
但他们却都不知道,布雷被困在了梦里面。
那是醒不来的梦,没有意义的梦。
这个梦只为了让布雷沉睡,让他一直沉睡到自己死亡那一刻的到来。
仅此而已,没有任何特别的打算,只是那么简单的理由。
但这已经足够了。
布雷睡过去了,没有人可以再想办法去改变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
“图恩...”飘在图恩神父身边的菲尔丽,轻声唤了一声神父的名字。
她的表情不再妩媚、轻佻,而是充满了凝重。
天空碎裂,小小的房子周围皆是虚空。
这些被虚空吞噬的地方、人们,会回来吗?不知道,没人知道。
至少在虚空消失之前,答案无从知晓。
然而这虚空会消失吗?这由于强大概念碰撞而诞生的虚无,可能永远都无法消失。
“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了。”菲尔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此,一切依然成为定局,什么都改变不了。
“其他戒指的气息又淡了。”菲尔丽对图恩神父说道。
神父听到菲尔丽的话之后,眉头稍稍一挑,不由得握住了挂在脖子上的戒指。
他曾很不负责地寄希望于布雷,希望他可以改变些什么。
但正如上面所说的那样,这世界很不负责的想法。
因为布雷是持戒人,自己有何尝不是持戒人。
并且同为普通的人,没有逆天到可以改变世界能力,就算有,也无法与真神匹敌。
图恩站在了被幽蓝的光照耀着的地下室。
那枚贝特利的心脏,早就不堪重负,崩坏成无数的裂片。
从心脏涌出来的,不单单是暴走的神力,更蕴含着墙壁之外神明的怒火。
这持续了几个纪元的怒火,不是区区凡人心脏可以承受的。
下一分钟,这个心脏就会粉碎,所有安全区都失效。
世界之壁之外的神明,会借着扩大的裂缝,一拥而入。
如今世界之壁可能只是打开了一道小门给黄金种,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门将会越来越多。
当超过一半黄金种降临下来,世界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灭亡”。
卡普拉斯将会成为只剩下一群黄金种的“乐园”。
“看来...大家都不容易。”图恩神父幽幽地说道,在最艰难、最绝望的这个时刻,露出了一抹微笑。
“图恩?”菲尔丽疑惑地看着图恩神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了,他还可以笑出来。
“菲尔丽,你说假如我让这世界坚持多几分钟...不,坚持多一分钟...坚持多一秒钟。”
“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能被改变。”神父用很温和地语气问道。
“大概什么都不会被改变。”菲尔丽环着神父的脖子,摇摇头。
不过是坚持多那么一小会,世界并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的。
“也对,比起数个纪元,区区几分钟,不过是弹指之间。”神父也是这样认为的。
不知道在皇都的孩子、在皇都的丽兹贝伦修女,现在是否还平安。
他衷心地希望他们仍然平安无事,尽管他打心底里知道,这不过是奢望。
不说别人,自己可能在不久之后,也会被蔓延过来的虚无给吞噬。
在那之后,自己会怎么样,是意识归于无,还是仍然知道在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