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无奈地朝河边游过去,衣服都湿透了,浑身湿哒哒的很难受。
但是等到他游过这条河之后,他猛地发现面前的景色有点不太一样。
原本是正常镇子的风景,换做了一片废墟。
布雷下意识地扭头往回一看,身后的路,还是美好的镇子。
是自己的故乡,是纽汉镇。
这幅画,被挂在了一棵枯死的树上,这棵树随时都会彻底死去。
不,也许已经死去了,留在地上不过是躯壳。
树后的大地是荒芜了,没有半点生机。
连硝烟都没有,只会土、瓦砾、骸骨。
布雷面前的是完全死去的大地。
这是什么地方...
他再三扭头确定身后的景色,甚至还游了回去,再又回来。
“...”布雷呆呆地看着过了河后异变的天空。
他回去之后,一切依旧宁静,看向这边也是生机盎然的模样。
然而当他过来之后什么都死去了。
这里的天空,跟自己从前想到过的一模一样,是颜色混杂的,有青有紫。
唯独是没有蔚蓝色。
诡异的世界,但偏偏他竟然不觉得陌生,甚至连惊讶的情绪都很淡。
一辆轨道车莫名其妙从身后飞掠而过,响起“嗡嗡”的噪音。
他曾经就是一次又一次乘坐轨道车去冒险。
在车上,每一次都漫长、却悠哉的旅途。
噪音远去,布雷身后的轨道车也好、铁轨也好,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来了一个“旅客”。
“你终究还是会走到类似这样的地方。”白面站在布雷身后,幽幽地说道。
“...”布雷没有立刻回答白面,而是爬上了那棵树,将画拿了下来。
刚才好像布雷也没有做什么,但天空的太阳已然落下,湿透的衣服也不知不觉间干透。
他将画卷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包里面,随后才慢慢地开口。
本来笑容很自然的布雷,渐渐地失去了笑容。
左眼几乎是本能地闭上,只露出一只右眼,仅仅是一只无神的右眼。
尽管在这里他的左眼并没有被夺走。
跟春风截然不同的一阵萧瑟的冷风,从远方吹来,吹动了布雷的衣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布雷背对着白面,问道。
“残存的一点意识而已,就跟你身后其他时间线的你一样,不过是时空错乱留下来的垃圾。”白面道。
“如果你都是垃圾,那我又算是什么。”布雷自嘲了一下。
“大概是最后的垃圾。”白面淡淡地回应道,有在认真地回答布雷。
“谢谢...我该谢谢你叫醒我吗。”布雷将自己的目光从天空收回来。
异样的天空他也看了差不多快三年,也该腻了。
“不需要,因为就算我不叫醒你,你自己也会醒。”白面道。
“而就算你醒了过来,也离不开这个梦。”
“说的也是...”布雷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身处在梦境之中。
只要那毛绒团子不放过自己,自己一辈子的不会醒来。
清醒过来又何如,知道自己在做梦又如何。
听说这就是所谓的清醒梦,清醒梦中的人可以改变梦。
可哪怕是自己可以改变这个梦境又如何,还是在梦里面。
“我之后该做什么。”布雷想白面问。
“这不是你会问的问题,也不是我会回答的问题,你还没有睡醒吗。”白面平静地说。
布雷往前面的空气抓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牛叉到可以改变这个梦的程度。
等他转身之后,白面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是的,他仍然没有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