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数理会还没有彻底地疯狂,也因为布雷还坐在这张椅子上。
可是只要任何一个条件不成立,贝特利就不会如此普通地走进这个宫殿。
布雷很清楚贝特利是一个疯子,一个在某方面绝对偏执的家伙。
在那偏执面前,什么事情都可以放下。
“你听说过这个一句话吗。”
“你当别人是朋友,但别人不一定当你是朋友。”贝特利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漠然地看向布雷。
“你遏制黄金种的举动,我很欣赏,你赢得我的友谊。”
“但是,我可不知道你是否认为我是朋友。”
布雷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自己到底有没有把贝特利当做朋友呢?是啊,到底有没有呢。
在过去的时间线里面,有布雷跟贝特利的关系很好。
可是也有时间线,布雷跟贝特利的关系想当普通。
并非每一次持戒人之间都会有纽带,更多的时候,持戒人之间毫无关联。
布雷跟贝特利之间,仿佛隔着缥缈的雾霭。
明明都在看着对方,却又像没有在看。
“如果我说,我当你是朋友,你会怎么样。”布雷开口问。
他疯狂,但拥有理智,起码在现在他很理智。
某种程度上,跟贝特利是很类似的状态。
“如果你跟我是朋友的话,我就给你、给数理会时间。”贝特利说罢,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年。”
“你可以用两年的时间改变数理会,或者亲手毁掉数理会”
布雷身子微微向前倾,似乎是为了听得更清楚。
巴芙拉很恰当地扶了一下布雷,没有让他从椅子上摔下去。
“你应该很清楚,我来动手的话,画面可能不会那么和谐。”贝特利很有自知之明。
想要他稍微和蔼一点对待邪教徒,还不如杀了他。
“要是这两年时间不够的话,你会毁掉数理会?”布雷试着问。
“对,我会毁掉数理会,甚至毁掉诞生数理会的根源。”贝特利用手指,笔直地指向了雾霭之后的布雷。
布雷往左看了一下,往右看了一眼,确定手指的方向是对准自己之后,沉默了。
他用很茫然的表情,指着自己。
“你打算杀了我么…”布雷错乱的记忆翻滚,貌似很快就会有某位暴躁老哥的记忆要涌现。
但布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用物理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一点。
因为布雷有这条时间线的各种锚点,所以他可以认清自己,没有把自己跟其他时间线的家伙混在一起。
“说实话,我不觉得我跟你是朋友,贝特利。”布雷重新靠在了长椅上,用很颓废的声线说道。
尽管说,贝特利跟自己的目的有很多重合的地方,然而这一条时间线里,他跟贝特利并非朋友。
朋友…过去跟他成为朋友的人,有的死去了,有的比死亡还要痛苦。
因此他觉得,这一次,不要连累别人了。
自己要做的事情,过去疯癫,很容易招来不幸。
为了自己妹妹的安全,布雷甚至要求数理会的人暗中保护她。
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经历比死还痛苦的事情。
不止拉克丝,还有很多很多人,都在被数理会暗中保护着。
也许布雷对数理会无感,可是数理会需要存在。
他注意到了贝特利冷下来的目光。
过去自己跟贝特利的微弱友谊,轻易被撕碎了。
“但是我会尝试。”
“数理会不能就这么消失。”
“它消失的话,我可能要困扰很长一段时间。”
贝特利将拉下来的墨镜推了上去,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
可是也没有表达自己的善意。
“它对你仍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