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瞅见无衣抿完果酒后皱眉的模样，离得比较近的几名二代种看在眼里，小声讨论起来，套路还是套路，真的很好用，要恰饭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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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这串能在大多数小说里找到的对话后，无衣脑子里已经冒出了剧本，就像看穿了世界的本质。

在宴会上搭讪跳舞然后事后约着见面进一步发展关系，这已经是魔界上流社会最常见的社交方式，无衣事先做过功课，早就做好了被人在背后议论外加搭讪的准备，毕竟自己是个新面孔，但事实根本就不是他们在背后讨论的那样，其实无衣对果酒皱眉的原因是这酒里根本就没多少酒味，酒精含量只有20%左右，虽说这个数字对血魔和大多数人来说已经算是高度酒，可无衣却觉得根本没味道，所以才会皱眉，魔界人的酒量都很不行，龙族稍微能喝一点，不过自古就流传着勇士用烈酒把巨龙灌醉然后砍头的故事，无衣觉得龙的酒量其实也要打一个巨大的问号。

但是，在无衣端着酒杯打算去拿只盘子盛些食物时，却感觉到了一道异样的视线，就像某个不识抬举找不到事干的无聊二代种，无衣很想去找到底是谁，可想了想盯着自己看的人应该很多，在没有找到伊丽莎白之前还是不要过于声张——

“这位美丽的小姐～”

……来了，老套的剧本开始了，按照经典套路的设定，接下来该轮到某个肥头大耳贵族老爷带着几个狗腿子上来搭讪，最好还试图动手动脚拉一波仇恨，最后被突然出现的密瑟尔或者伊丽莎白殴打一顿再踩一脚，爽。

无衣装作没听到，喝了一口在她嘴里跟果汁没区别的果酒，一边咋舌嫌弃太甜，一边将手里的食盘递给仆从打算要两块肉排，忽然，无衣刚把瓷盘递出去，面前便忽然多出早已盛上肉排淋满鲜香酱汁的瓷碟，沿着那只戴白手套的手望去，却并未看到套路里那肥头大耳的经典反派，“这位小姐想要肉排吗？我这盘是刚刚出炉的，如果不嫌弃的话可否赏脸品尝？”

不是肥仔，也不是瘦仔，是个身材匀称穿燕尾礼服的猫男，扎着简单的马尾辫，手中端着那盘热气腾腾的肉排，让人看了很有食欲，无衣顿了一下，看这猫男好像还很礼貌，犹豫片刻后还是收下了这盘肉排，“……谢谢。”无衣轻声道谢。

猫男好像根本不在意无衣的道谢，笑着做出行礼的动作，又从侍从那接过空盘随手放到一边，但无衣不想跟他搅合在一起，拿完餐盘就想溜，想先找个没人的餐桌坐下把肚子填饱，不然待会儿要是密瑟尔突然杀进来的话自己没力气跑，嗯？你问为什么要跑？

医疗兵和后勤人员不跑难道傻站着挨打吗？

还没等无衣找到合适的餐桌，刚才那猫男忽然又出现在无衣面前，一幅摆明了纠缠到底的姿势，“别急着走嘛，这位小姐，”猫男笑着说道，“你的美丽令我着迷，用餐结束后有空的话，能否再赏脸跳一支舞呢？”

……就知道是这样，瞥见周围这聚焦而来的视线，无衣轻咳一声，朝猫男冷静地说道：

“咳……如果我餐后心情不错，当然可以。”

“是吗……我叫李嘉图，请问小姐你尊姓大名？”

“由美子。”

自称李嘉图的猫男思索片刻，也不生气，好像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礼貌地笑着行礼，然后给无衣让出一条路，等无衣走到空餐桌上坐下后转身离开。

还挺礼貌的，无衣不由得记住了这个猫男，但记住归记住，要真跟他跳舞的话无衣感觉浑身都得起鸡皮疙瘩，果然还是软软的女孩子比较好，这么想着，无衣抬头看了一眼，在舞池背后的大厅露台上，无衣瞅见那匀称的白发初代种，他正跟另一名留白发扎起男式马尾辫的初代种交谈，朱丽叶站在他身后，并未注视自己父亲与那不知名初代种，反倒是把目光投到舞池里起舞的宾客们身上，她在看什么呢？

是在观察某个有趣的人，还是在审视这场宴会？

二、打架之前要先吃饱

无衣咀嚼着肉排。

周围那些灼热的目光被无衣选择性忽视，他们有些是在审视罕见的物种，但更多的是在意容貌和身材，毕竟魔界人均萝莉控，早就习惯了。

不过，这肉排是真的好吃，七成熟，煎得恰到好处，不会过嫩也不会过熟，加上这鲜香四溢的酱汁，肉排切成块放进嘴里的口感尤其柔顺，令人欲罢不能，这大概就是幸福吧，无衣在心里想到，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自己的表情被灼热的目光给捕捉到，然后这些目光会暂时挪开一段时间，跟身边的人聊上几句，然后才会若有若无地把视线投过来，这就是套路，水字数可好用了，还不容易被发现。

无衣心里想着剧本，嘴上在咀嚼肉排，趁着周围人挪开视线时张望宴场，仔细观察这座宴场的结构，一楼中间是个舞池，不少人正配合圆舞曲的乐声跳起轻柔的舞蹈，有些一眼就能看出是新手，但还是跳得津津有味，毕竟这是场交谊舞会，无衣对跳舞没什么兴趣，这里特指交谊舞，祭舞那种舞蹈另说，鬼岛祭舞是献给神明的舞蹈，老妈亲眼见到过神明大人，无衣虽然没见过但也对神迹有着深深的认识，不敢怠慢，至于交谊舞这种完全社交类型的舞蹈嘛……

无衣沉默地吃晚饭。

除了晚饭以外，无衣最在意的就是伊丽莎白，舞池和二楼露台都没见着她，一直抬头到三楼天花板，无衣才望见正在朝自己招手的伊丽莎白，她开心得难以言表，一个劲地用力招手，看起来很想朝无衣大声招呼，但是又怕打扰到宾客们用餐跳舞，便只是在用力挥手，无衣笑着朝她招手打招呼，原来伊丽莎白在四楼啊，早知道自己就直接去四楼找她了，也能有个人聊聊天，她也不会这么寂寞，看她这模样就知道没人在她旁边和她说话，把盘子里的肉吃完了就上去跟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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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无衣在四楼栏杆后望见一个人影，那个高佻的，身穿酒红色礼裙的白发初代种，她没跟伊丽莎白站在一起，稍微离了有一段距离，却也低头注视着在一楼餐桌旁用餐的无衣，无衣忘不掉她的脸，即便时隔两三个月，她依然是无衣见到过的第一名初代种，比【枭】琼道尔还要神秘的初代种【红心女王】红桃Q，到现在，无衣已经见过五名初代种，知道四人的心灵异能：

赋予与剥夺生命的【绝命】伊丽莎白，压制对手灵能的【王权】霍华德，观测未来的【枭】琼道尔，以及早已身死的控制生命本源的【血夜】赫卡忒，他们每个人的心灵异能都能算作绝对的“超模”，与密瑟尔的【世界】一样，就算知道能力原理和作用方式也无法与之对抗，更别提还有四个深藏不露的初代种——

【红心女王】红桃Q，【谦卑】唐纳德，【赤塔之主】文森特，还有这次宴会的主角【黑天】弗朗西斯，弗朗西斯的心灵异能到底是什么？按照初代种心灵异能全都是超模的SS级乃至SS+级来看，弗朗西斯只会强不会弱，可【黑天】究竟是什么效果？

察觉到那些想要搭讪又没有付诸行动的灼热目光，无衣继续低头认真吃肉排，仔细思考，在自己吃完饭去找伊丽莎白之前，把思路再给捋一遍，不然待会儿密瑟尔开始行动时一点情报都没有的话很容易陷入僵局，甚至被弗朗西斯反杀，——最重要的情报还是得从伊丽莎白入手，她没有正面提起过，应该还是觉得那时候说这件事没多大意义，无衣只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抽丝剥茧，.

首先，心灵异能从名字上能看出些端倪，比如红烨的【自由】，比如流星的【空间御行】，比如琦云的【电磁拟合】，以及弗兰克的【锻铁熔钢】和夜语喵的【无尽可乐】，这些都是一眼就能知道具体能力类型的心灵异能，其次就是密瑟尔的【世界】，伊丽莎白的【绝命】，前者或许是固有印象，但后者就需要一点理解才行，再然后是【红心女王】和【枭】这种完全不知其意的能力。

【黑天】其实也有点不明所以的意味，可伊丽莎白提起过，四百年前赫卡忒是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发动攻击才误伤到她，难道这就是弗朗西斯心灵异能的作用效果？

剥夺视觉？可这算不上多强的能力啊，对于掌握了多种战斗技巧的人来说，用听力和魔力感知也能判断对手的所在位置，视觉的用处反倒会被削减，再说了，密瑟尔的听力和灵能感知也挺强的，加上一手必定先手的【世界】，还有自己在旁边扯嗓子嚎的指挥，要想打爆弗朗西斯简直轻而易举，这就像一百八十人口对一百二十人口，有世界的情况下怎么输？你告诉我怎么输？骑脸都赢了。

弗朗西斯面对的不是别人，是GOD，是神，是史上最强的初代种，不对，是史上最强的真祖。

哎呀奶不死的，这怎么可能奶死嘛。

无衣张嘴吃掉最后一口肉排。

把杯子里的果酒喝光，在众人的注视下，无衣将酒杯与盘碟交给侍从们拿去清洗，自己重新拿起一杯给龙族宾客和半兽人宾客准备的威士忌，品了一口这四十五度的烈酒，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看起来她还挺能喝？”

“黄金酒港产的威士忌啊……挺烈的吧，”

“毕竟是鬼人嘛，长得可爱又这么能喝，要不上去跟她喝几杯？”

“我听说一个鬼人能跟十几个龙族对饮呢，还是别去试了，等会儿邀请她跳舞还比较实在。”

又是小声的窃窃私语，又是这种老套剧情，但手里有酒喝，无衣就不会在意这些嗡嗡嗡的声音，在吃了个半饱后还是决定到四楼去，跟伊丽莎白聊聊天免得她无聊，同时四楼的视野也比较开阔，能更好地——

脑子里话音未落，在从舞池前走向楼梯间的过程中，无衣又被第二个人给拦住，哎你们这宴会怎么回事，真就没见过鬼人呗，一个二个怎么跟炼铜带师一样？

无衣不满地抬头跟眼前这人对视，刚想发飙，便又与面前这黑色燕尾礼服的男人四目对视，无衣忽然愣住，白发，血瞳，肤色苍白，五官比刚才那猫男纤细些，有种妖异的美型感，又是一个初代种。

三、文森特

自从来了这大宴，无衣觉得初代种是真的不值钱，随手一抓就能捞出一个，面前这个带着妖异感的美型男让无衣浑身一抖，一般来说，妖异型男都是些担当幕后黑手的角色，在大多数人眼中他们就该是这样，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无衣自然就觉得这个陌生的男人很诡异，他的血瞳不像寻常血魔的血瞳那样清澈明亮，倒也不是伊丽莎白病重时的浑浊，就好像……

就好像有一圈奇妙的纹路印在虹膜里，但又不像X影忍者那样的魔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