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多重复合灵能的结合体,蕴含伟大深渊领主的祝福,完美无瑕。”
忽然,面前这初代种开口说道,声音平淡,像是在跟一具实验品讲话,身高一米八的他俯视着自己,无衣必须要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而他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反倒更加认真地注视着无衣的双眼。
他的拇指搓动了一下右手食指的指环,似乎有某种奇妙的力量从无衣身上拂过,异常冰冷,却又无法深入分毫,就好像在畏惧着什么,很快便从无衣的感知中消散得一干二净,察觉到这种令人后背发凉的感觉,无衣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想要跟这男人拉开距离,刚才那是什么?灵能感知?但灵能不可能给人这种冰凉的感觉,这到底是……?
“哦哦,她被文森特给拦住了。”
“【赤塔之主】文森特……”
“也许是看上了?”
“或许吧,挺可爱的,但没想到居然是他先出手……”
“有点不甘心是吧,专心吃你的晚餐,别想去搭讪了,就连猫王李嘉图都在她那吃了瘪,再加上个文森特,你觉得还有机会?”
一番窃窃私语后,灼热的目光变得沉静,却反而多出了不少看热闹的目光,其中还不乏来自女性的视线。
这种剧情就像是碰上了能让全场女性尖叫的大帅比,下一步就是来自大帅比的热烈追求与无衣的断然拒绝,然后就会蹦出来几个肥婆指责再求一波爱,最后又被大帅比无情拒绝,还在肥婆的屁股上踹一脚,爽。
这宴会简直就是为套路模板而整合出来的,每一步都可以塞进去套路剧情,真写出来的话还不会有任何突兀感,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套路剧情,无衣觉得自己都可以去写小说了,笔名就叫十万水星,设定上就是⑨岁的萝莉写手,一定会非常带感。
无衣把思想拉回身上,略带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人。
从刚才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无衣察觉到了对方的身份,血魔初代种【赤塔之主】文森特,魔界最著名的法师结社【贤者炼金会】名誉首席,以及法师塔【赤塔】的领主,无衣对魔法没有任何了解,只知道这种东西好像很厉害,文森特似乎也没有抱持恶意,只不过拦住自己去路让无衣感觉非常不爽,这人有毛病,一声不吭拦住去路又嘀咕些听不懂的话,让无衣很想跳起来往他自认很帅的型男脸上打一巴掌,“……你好?”无衣小声问道,“你挡到我的路了,能请你让开吗?”
“……抱歉,是我失礼了。”
名叫文森特的型男初代种愣了一下,微笑着欠身行礼,给无衣让出道路,无衣懒得理睬他,这男人就像电影小说里那些住在法师塔里的神秘法师一样,言行举止非常怪异,或许天才都跟平常人不一样,但尤以法师更甚,可还没等无衣走进楼梯间,身边便又响起一串脚步,文森特居然又跟了上来,还特地侧目注视着无衣,像个在宴会上尾随面生女性宾客的变态,要不是因为他是初代种这里又是血族领地的宴会,无衣早就给他招呼过去了。打不打得过另说,遇到变态必须得揍一顿。
无衣歪过脑袋,恶狠狠地瞪了文森特一眼,“你有完没完,我跟你不熟吧!”
“或许你跟我不熟,但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文森特轻声说道。
随后,他轻轻张嘴,口中吐出一个令无衣浑身恶寒如沐冰浴的名字:
“……【摩伊拉】。”
“!?”
无衣刚想朝楼梯上迈出一步,被他这句话给镇住,一脚踏空,可无衣却没能倒得下去,就连飞出去的酒杯都没洒落,有股莫名的推力从背后撑住了自己,就像一只巨大的透明的手掌,“一阶法,【佚名·法师之手】,”文森特接着说道,他右手正摆出托举的姿势,“下次上楼的时候当心一些,像你这样美丽的小姐要是摔了可不好。”
……喂,能不能好好说话,怎么突然就冒一句肉麻的话出来?
但无衣还是朝他道谢,接过酒杯,感觉有些尴尬,连忙三两步跨上台阶朝四楼奔去。
文森特站在楼梯口,注视着无衣离开的方向,铭刻着五阶法【莉莉丝·真视血瞳】的双目中爬起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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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楼梯间攀上,无衣这股后背发凉的感觉越发沉重,并非与文森特刚才短暂的碰面所致,但那确实是个诱因,让无衣感觉这场宴会杀机四伏:
所有初代种都在这到齐,加上那么多重要的宾客,周围各方贵族的侍卫只会多不会少,这无疑构成了一座完美的牢笼,在笼子中间放着名为【血泪】的诱饵,只待密瑟尔现身,伊丽莎白当然也知道,可她手里早就没有了实权,初代种【绝命】名存实亡,根本无力阻止。
走过二楼时,无衣朝二楼餐桌的方向看了一眼,瞥见一名留着深金色长发的血魔少女,霍华德的子嗣,继承了【王权】的二代种叶卡捷琳娜。
没想到她居然也接到了邀请,上次在穗城英雄协会屋顶时她公然反抗自己父亲,可依然被弗朗西斯给邀请赴宴……难道他们也有意孤立霍华德?
初代种的事真复杂。
“……”
像是感觉到无衣的视线,叶卡捷琳娜好奇地望过来,跟无衣四目对视,她的血瞳猛一颤,非常欣喜,但又不敢叫出无衣的名字,只好轻轻招手,无衣朝她简单回礼,便接着往楼上走去。
如果有叶卡捷琳娜在的话那就好办多了,她有一手强力的【王权】,就算没多大作用,也至少能压制住这宴场里绝大多数人的灵能,为密瑟尔争取一点时间,希望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吧。
在心里自言自语着,无衣很快便爬到四楼,从楼梯间钻出的同时,无衣一抬头,便被那迎面扑来的欢快的伊丽莎白给扑了个满怀。
四、百年孤独
无衣正跟伊丽莎白一起走在二楼的甜品厅里,甜品厅里以女性宾客居多,但也有不少男客,毕竟甜品这种东西是全世界共通的美食,大家都喜欢吃,无衣除外,她对甜品不是很感冒,相比之下,酒那种极富刺激的口感更令无衣感到愉悦——
在甜品厅里并排走着,无衣咀嚼着盘子里的烤曲奇,一边跟伊丽莎白聊天。
周围人的目光并不能影响伊丽莎白黏住无衣的动作,她就跟生怕无衣走丢了的妈妈一样紧紧跟着,还怕无衣没吃饱每走过一处甜品堆就会让仆从们给无衣夹上一些,转了不过十几个甜品台,无衣盘子里的甜品不减反增,即便无衣已经在敞开胃口全力开吃,却依然敌不过伊丽莎白往盘子里塞的速度。
看着她乐在其中的开心模样,无衣只能再次咽下嘴里那好吃的蛋糕,但此时已经觉得有些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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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衣从小就没有被人给塞过食物,不管是青菜萝卜还是大鱼大肉,一次都没有过,无衣饿了就知道自己去觅食,没有食物就试着烧饭做菜,原因全都在老妈身上,她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带娃。
在无衣两三岁前一直是老爸那个有专业育婴证的终高医在带,可是后来老爸被龙族太子给砍了,如何把无衣给抚养成人这件事自然就落到了老母亲身上。
于是老母亲一拍鬼角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如果无衣学会自己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事情不就全都解决了吗?
无衣放弃了思考,往嘴里送了块面包。
从小就没体会过被往嘴里塞菜的感觉,直到今天才终于感受到,无衣觉得这感觉简直糟透了,嗟来之食果然不如自己亲手做的菜好吃,这里不是指伊丽莎白的甜品不好吃,这简直是无衣吃过最好吃的蛋糕曲奇和小面包,但短时间内吃太多真的会腻,无衣又不敢现在喝酒,怕酒和甜品在肚子里酿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