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别在这里围着!都给我出去!”
季风上前两步赶走围在旁边的卫士们,卫士们连忙得令起身,等病床旁清空,无衣紧走两步停在床边,这才近距离观察迎风这只被鲜血染红的左翼,灰白的羽毛上满是血污,垂落耷拉提不起力气,腥味浓郁得让整个房间都充满血气,“你搞什么……怎么伤成这样……?”
季风被迎风这伤给吓了一跳,担忧地问道。
迎风没吭声,无衣第一时间绕到她受伤的羽翼旁,一把撕开染血破烂的上衣,寻找伤口与出血部位,。翼人胸部并没有分泌乳汁的腺体,自然没有胸衣,这倒是加快了无衣暴露伤口的速度,把已经凝固的血块给去除,压迫大血管止血,无衣一眼看见了深深嵌入迎风肩翼关节的那枚异物。
“刚羽……?”鬼人医生自言自语出那异物的造型与名字,“是刚羽造成的伤吗?具体是什么种族?”
迎风轻轻点头,回答道:
“是刚羽。没毒,她从来不会在刚羽上涂毒。”
听到一个令人在意的措辞,无衣装作不在意,心里默默记住。
“伤得很深,把你的翼肱骨颈给整个切断了,还伤到了大血管和肌腱,我要给你做个急诊修复。”
“……”迎风不说话,闭上双眼,像是打算任由无衣折腾。
还真挺听话,遇到这样老实的病人很好开展工作,也证明她对自己抱有很大程度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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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聊了两句,季风要去向青羽汇报顺便安排今晚的防卫,便主动离开病房,艾米丽闻讯赶来,也带来了精灵药厂出产的魔族麻醉剂,比急救猫男李嘉图时的条件好了不是一点半点,“……还疼吗。”
无衣抽出麻醉剂针筒,朝迎风问道。
雕鸮轻轻摇头。
“还有一点,不是很疼。”
“那只好忍着了,魔界没有吸入全麻的条件,药也不够,勉强做一点局部麻醉已经很不错了。”
说完这段话,无衣伸手捏住那只嵌入迎风翼肱骨颈的刚羽,用力朝外拔脱,咔嚓咔嚓的骨折面摩擦声,伴随着刺骨的疼痛刺入迎风脑海深处,疼得她哀鸣出声。
无衣没有因为哀鸣就停下手中的动作,依然全力往外拔除刚羽,骨面摩擦的疼痛感逐步加重,在彻底拔除前的时候达到最高峰,“咔!”
刚羽彻底拔除,染血的这枚刚羽被无衣丢进铁盘置入一旁,迎风的哀鸣也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伤口中溢出的污血与脓液,“嘶……呼……”迎风深呼吸一口,满头大汗,“比、比我想象中的疼多了……”
“没办法,就算刚羽上没有涂毒,你的身体对异体也会进行排斥与攻击,再加上你又是抵抗力极强的翼人,伤口很快就会化脓,就像这样。”
解释着自己的清创原理,无衣紧接着从艾米丽手里接过手术工具,在迎风肩部伤口开始第一轮伤口清洗。
相比刚才的剧痛,清创的疼痛已经被麻药给抑制住,但在触动碎骨片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疼,不过都还可以忍受。
迎风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是该跟无衣聊会儿天?还是干脆老老实实就当自己不存在?
又或者说……
“你认识沐风吗。”
无衣忽然抛出话题。
迎风差点就要从床上坐起来,被艾米丽一把摁住,伤口也因为这突然的动作被无衣的无菌镊给碰到,疼得她龇牙咧嘴,“别动,碰到伤口还是会疼的,魔界的麻药可没法同时麻醉浅层和深层组织。”
“……抱歉,”迎风轻声道,“刚才你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还用问什么意思么,单纯地问问你和沐风的关系啊。”无衣不动声色地处理伤口,一心二用的功夫展现到了极致。
这也显得无衣看起来对这问题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可哪个人的随口一问能达到他这一针见血的水平?
“你和沐风认识吧。”无衣接着追问。
迎风点点头。
“是,我认识她,【阿特涅安的鸢尾花】。”
又是这个称号,之前无衣就听密瑟尔提起过,沐风看起来不太喜欢这个称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有什么不愿意回想的往事?
而且迎风肩膀这伤也大概率是沐风造成的,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会有一枚刚羽。
“她本来可以切断我的左翼,只要她愿意的话。”
“可她没有这么做,她甚至没有追加攻击,就好像是为了掩护某个人离开。”
“难道是那个血魔审判庭的通缉犯?可她不是从【月夜】里退役了吗,她本来应该回到王宫继续担任她原本的职责,又为什么会去帮一个通缉犯……?”
“也许那并不是通缉犯哦。”无衣接过话茬,轻声说道。
迎风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张嘴,可还是没说出口。
四十三、鲜血之谈
黑暗中的宫殿大厅里飘来一股酒味。
酒中带着血气,血中裹着酒意,光是嗅到就感觉全身骨头都在这酒意中沉醉。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