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前奏

【除颤锤】莫洛托夫，【剖骨刃】贝尔丽丝，两人都是终高医，前者也是现任七名终高医中资历最老的一位。

因为心灵异能的原因，莫洛托夫今年已经一百七十岁，却仍然是个中年男性，他的身份认证可以一直追溯到人类现代医学尚且起步的年代，是除了无衣这个横空出世的白鬼以外理论届数最多的终高医。

在他那个年代，人类医学并没有先进的现代科学的辅助，相反，那时候人们正处于缺乏医学认知的时代，只能以经验医学来进行总结性研究，在某些时候甚至要用到“神学”乃至“魔法”来治疗疾病。

贝尔丽丝与莫洛托夫便是其中的佼佼者，相对于一百七十岁被无衣称作“古板大叔”的莫洛托夫，【剖骨刃】贝尔丽丝主要集中于“魔法”一角，虽然近现代她已经将重心转移到了法医与急救医学，但仍然有着足以进入林塔担任教学工作的魔法知识——

她并非人类，她是个精灵，年岁已不可考，直到无衣这一届终高医换届才正式从英雄协会后勤部加入终高医的行列，任期五十年。

对于其他终高医同事，他俩还算是很好沟通，至少每次无衣给他们打电话时都会接，贝尔丽丝甚至还会跟无衣聊上些生活琐事，每次都是无衣撑不住率先以看病人的名义挂断电话，要想请他们来会诊也应该很简单，一通电话就能搞定，他们也绝对很乐意给一名重症秘银中毒但还吊着一口气的血魔初代种做场前所未有的大会诊。

“但是，我们必须要尽快展开会诊，不然到明天早上他就得死在这，”

让丹妮尔用念动力把腐烂的臭味给引导离开后，柳木终于摘下口罩，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朝身边的同事们说道，“可是我们不可能再做一场通宵治疗……而且我们也没有任何能拿上台面的治疗方案，甚至连方向都没有，除非能找到一个新的突破口，”

“我听说保罗你不仅开发了非灵能成像仪，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没给我们露面？”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保罗目光飘忽，被无衣一脚踹在屁股上，“好啊你这混蛋，居然还藏了好东西不拿给我们看？你是不是已经开发了五代机六代机乃至七代机？还是说有什么更次时代的东西？”

“哎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再怎样也是有极限的，我可是人类啊，你都不当人了不能把我也给强推进去嘛。”

用言语反驳着无衣，保罗灵巧地躲闪无衣踹屁股的追击。

看了一眼闹腾的两人，存在感稍低的南宫博接过话茬，说道，“虽然不至于是次时代的机器，但保罗应该还有点存货，至少能应付目前这种情况，对吧。”

“阿博说的就很对，我手上确实有这么一台大家伙，但是嘛……”

接住无衣的踢打，招呼密瑟尔过来把无衣给制服，保罗颔首说道：

“‘介入式心灵异能固定机’，年初才从巫妖公司那拿到的全新技术，稍加改良后的第一台原型机，放在约克城协会的地底下，待会儿就可以让人把它搬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

无衣头一次听说这个机器的名字，虽然被密瑟尔反向熊抱给制住，但还是疑惑地提问。

机器日新月异，每出一代新的医疗器械就会颠覆上一代的想法和思路，可这完全没听说过就连理论也是如此的新东西还真是头一次见，柳木也困惑地看向保罗，“我们都没听过啊，那是什么东西，什么叫灵能固定机？”

“顾名思义，那台机器可以固定住介入其中的‘心灵异能’，”保罗试图做出浅显易懂的解释，“我举个大概的例子……密瑟尔小姐，你的心灵异能是停止时间的【世界】，对吧。”

“……我是该点头呢还是该摇头呢。”

密瑟尔嘟囔了一句。

怎么现在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能停止时间了，不过就算知道也没辙，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保罗笑着摊手，“感谢你的配合，待会儿我会请你喝一顿专门调制的饮料。”

“那么回到我们的话题，如果密瑟尔小姐在机器启动的时候释放她的心灵异能，将时间给暂停住，那么这台机器就会‘记录并固定’她心灵异能的作用方式，并经过【斯雷恩灵能体系】与【深层灵能波纹交换机制】——”

“停停停，你给我消停一点，讲点大家能简单听懂的。”

“——经过一连串复杂的机制，这台机器会在它的内部‘固定’这种时间停止的状态，实现对机器内部时间的完全静止。”

保罗直接导出了结论。

所有人瞠目结舌。

无衣脑袋里顿时理解到了这机器的精髓，也瞬间明白了它的正确使用方法，把濒死的文森特连带病床一起置入机器中，让密瑟尔停止它的时间，这样就可以争取足够的时间，至少能撑到流星把那两名终高医给请来会诊，“……这个方案可行，我们最多能延长多少时间？”

“只要我能得到足够的能源供给，可以让他的死亡时间延后七天。”

“很好，相当突破性的时间，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会诊了。”布里德利希与南宫博做出相似的回答。

“那我们今晚就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让流星去莫斯科找他们？最近贝尔丽丝在跟莫洛托夫研究什么课题，可以一次性直接联系——”

“不，我今晚就去。”

无衣打断了柳木的话。

众人看向做出如此发言的无衣。

密瑟尔早就松开了无衣，但听见他做出这种发言还是多看了无衣一眼，沉默地朝无衣站近一步，不管无衣做出什么选择都要紧跟在他身边。

“……你刚做完手术，没问题吗？”

“没问题，本来就是有点虚弱而已，况且跟流星一起去也更有机会让他俩答应我们的要求。”

无衣点点头。

终高医们没再多说，这件事换成谁去都一样，反正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也能把他们给叫过来，但毕竟有流星这个方便快捷的空间能力者在，去一趟已经组建了空间信标网的莫斯科还不就跟出门散步一样简单？

所有问题都已经解决，接下来只等那台灵能固定机运输到位，就可以开始这项伟大的会诊了。

终高医们注视着床上那具腐烂的尸体，为即将到来的挑战捏紧拳头。

九、莫斯科的晚上

晚上八点半。

流星坐在会议室前排，像高中生一样坐得很乖巧，双手放在会议室桌面，面前是一份人类世界的超详细地图。

无衣坐在她身边，正在给流星解释今天晚上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