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笑着歪歪头,“呵呵……如果你执意拒绝,不妨来领教一下黑衣帽的手段。”
说完,他后退到黑衣帽们身后,朝那两队整齐的暴徒打了个响指。
铃沉默地依次解开她身上那件淡灰**式大衣的排扣,随手将大意甩到一旁空无一人的接待台上,伸手将她淡灰色的长发扎起,她穿着与夏季运动装无异的衣裳,只有裤袜看起来暖和一些,可她身体周围的空气却忽然变得扭曲,灰色断角朝黑衣的执行官们抬头,摆出她的战斗姿态。
三十二、踏山破海
密瑟尔不是头一次听说【执行官】这个名字,就像审判庭有裁定者,魔人光照会同样有着负责执行的组织与人员,执行官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们并非单一个体,而是小队化的组织,他们之中的每一个都有三代种甚至二代种级别的战斗力,再加上他们极其严格的训练和组织性,让他们变得十分强大,足以跟英雄协会的S级英雄抗衡。
在某些时候甚至要超过S级英雄所能表现的战斗力。
当初密瑟尔从寂静城出逃时,她就曾遭遇过执行官小队的追杀,对他们的水平有一个具体的认识:
那时候她在逃亡时路过哥伦比亚城,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的一共四队执行官在她的必经之路上展开拦截,密瑟尔全靠【世界】带来的时间停止才得以杀出重围。
现在铃就要面对两队执行官,而且这些执行官们还拿着人类世界的制式枪械,密瑟尔当时可没见到这种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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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衣在意的却是那脱掉大衣露出清凉运动装的断角鬼人,鬼角对鬼人来说只是个标志和体表装饰物,断掉不会影响日常生活或者战斗力,但却比完整的鬼角更有一种压迫感,代表了这名鬼人是饱经风霜的战士。
铃身边的空气在某种神秘的力量下逐渐变得怪异,就像被高温炙烤的路面附近的空气发生了扭曲似的,形成一圈说不出名字的透镜,让黑衣帽们的身影变得模糊。
这是她的心灵异能?还是什么别样的力量?
“我三年没有真正跟人打过架了,你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曾经有许多人朝我发起过挑战,也不乏像这样用火力覆盖以期击杀,但你知道他们的下场都是怎样的吗。”
“哼,我可不觉得你能在黑衣帽的手底下撑太久,给我上!”
狼人冷笑着说道,一声令下,执行官们扣动扳机,冲锋枪与手枪一齐朝那在初冬季节打扮清凉的独角鬼人喷吐火焰与金属,要将她吞没。
一时间枪声大作,枪口火焰的闪光与枪声震得无衣连忙缩回脑袋,虽然这里是角落,但无衣还是担心会不会有流弹飞过来给自己脑门上来一枪,无衣能想象出在这么多枪支的火力压制下铃会变成什么模样,就算是红烨也不能同时抓住这么多子弹,密瑟尔也需要停止时间或者唤起血潮才能抵挡,铃她有什么本事挡住这么多子弹?
可是,待最后一声枪响的回声平息后,无衣探头探脑地望去时,眼前的一幕却让无衣感觉后背发凉——
独角的鬼人单手抬起,她面前是无数在空中剧烈震颤的弹头,有一些已经开始变得灼亮,甚至开始变形熔化成为一抔炙热的铁水,却依然在不明原因的强劲振荡中不断改变着自己的外形。
无衣傻眼了,密瑟尔也瞠目结舌地看着徒手挡住那样重火力倾泻的铃,红烨的眼睛也瞪大了些,嘴里还喃喃着“这家伙以前有这么厉害吗”之类的话。
“…………”
站在黑衣帽们背后的狼人眼角微跳,事情的发展似乎跟他预料的有些差距——按照他的想法,铃应该在火力的倾泻下逃入赌场或是直接被压垮,她的心灵异能再怎么强也不应该挡得住这么多冲锋枪与手枪的弹雨,可现实却令他有些幻灭,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情况,“就这些而已了吗。”
铃从那堆涌动着的铁水后走出,拳头捏紧,在她掌控之下的铁水几乎瞬间凝固为固态的金属块,坠落在地叮叮当当一阵轻响。
她是如何做到的?难道她的心灵异能是控制物质的温度?可也不至于让物质发生那样诡异的扭曲吧,就像有念动力在调整铁水的形态似的。
见子弹对她无效,两名执行官率先收起手枪,不知从哪拔出半只手臂那么长的利刃,灵能在他们的足部包裹爆发,将他们与铃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手起刀落!
刃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两名速度型灵能者顷刻间侵身到独角鬼人身旁,在挥舞利刃发起进攻的同时,也为后续执行官们的进攻拉开了序幕,如果他们能就此砍下铃的脑袋那自然不错,可要是这么简单的话,还用得着先火力压制然后再近身作战的策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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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没有砍进铃的血肉,折角的独角鬼徒手抓住了那两把袭身的刀刃,她手心与刀刃接触的地方爆发出如砂轮摩擦般的剧烈火花,两名执行官不敢与鬼人硬扛角力,果断舍弃利刃,转而朝铃的下盘发起攻击,试图将她掀翻在地以求将其制服——
“滚。”
铃用她有些柔软的骂声低喝道,一击不成打算再行攻击的执行官们如遭重击,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从独角鬼身上迸发,速度型灵能者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冲击,被毫无悬念地掀飞,接连翻滚好几圈后撞上路边停靠的汽车,将车门都给一并砸出个坑。
眼看着两名同伴在一招之内就被打飞,执行官们也不敢再大意,如临大敌般构建阵型,试图将铃给围住,他们的行动速度确实很快,执行力非常高,眨眼间阵型就已经组织完好,如黑色的洪潮般发起第一波全力冲击,要把铃给碾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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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鬼人抬起了她的另一只手,这一次,无衣清楚地看见她身上开始流淌灵能的光芒,与执行官们释放的灵能形成对抗,但她的力量要更甚几分,不动如山,这让无衣想起她刚脱掉大衣时的那种压迫感,“……我上一次跟这么多人打架的时候是为了加入光照会,现在我跟这么多人打架,是因为我离开了光照会。”
“我对你们的理想没有任何兴趣,但如果你们要执意拉我下水的话——”
“那不如来试试,你们能不能把大江山给拉进海里?”
说完这两句话,执行官们的阵型也已经布置完毕,她手臂上缠绕流转的灰色灵能在此时无声地爆发。
如果说执行官们组成的阵型是另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那此时的铃便是孤身将山岳掀翻的巨兽恶鬼。
灰色的灵能倾泻横扫,就像被大卡车撞飞的塑料路障一样,两队执行官被毫无悬念地抛飞,伴随着山崩地裂般恐怖的巨响,如落叶一般在空中无助地飞散,每个人身上都是鲜血飞溅,骨头与关节被折弯到绝不可能的角度,被抛向距离最近的小轿车,把那两辆车都给撞得几乎完全横了过来。
铃适时地收敛灵能,垂落双臂。
她不再去看与执行官们被一齐抛飞的那个狼人,从兜里摸出一枚皱巴巴的口香糖,沉默地剥开丢进嘴里,转身走进赌场。
三十三、餐事
铃慢悠悠地走回赌场。
穿黑西装的侍从朝她整齐地行礼,断角的独角鬼人简单挥手致意,他们便迅速跑到赌场门口开始收拾这场屠杀般的残局。
无衣注视着铃重新穿上大衣,……怎么说呢,算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