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萝拉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她的脸上表情竟是那么悲伤,被绷带绑着的眼睛上,正在流淌着血泪,渐渐浸染了白布,从脸颊上流淌而下……
“无论你再怎么试图去挽回世界,已经发生了的毁灭你还能够挽回吗?已经死去的人还能够挽回吗?万物生灵感受到了痛苦还能够得到救赎吗?作为他们的我,存在性还能够被消抹吗?你拯救了你们的世界,可我的世界呢,我的世界……已经什么都不剩……”
“芙萝拉……”苏小小瞳孔颤动地看着她流着血泪的模样,内心像是瞬间被什么刺穿了。
“不,你们无法去理解的,世界末日之时所有生灵的愿景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可以知道所有人的回忆,所有人的一生,甚至包括你们,我知道你们的一切。但是这份美好的愿景却可怜又可笑,它更加反衬出了这个世界的悲哀。”
“仇恨因此滋生,因为深爱着这个世界,所以对这个不公的毁灭感到深恶痛绝。正因为深爱着所以要将其毁灭掉。无论你们再怎么去做,已经有过一个苏小小和伊芙兰死去了!她们痛苦地死去了,她们看着她们的亲人们一个个离去!!!”
“我就是你们啊……我就是毁灭结局世界的你们啊……我比此刻的你们更加理解,那份面对绝望和死亡时,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泪水纵横的不甘和悲伤……我是美好愿景的集合体,同时也是最大的绝望结合体!!”
“你要让我放弃?我要怎么去放弃,和死去的你们一样的,这个世界还有千千万万的人!他们的欢乐,他们的悲伤,他们的绝望,他们的嘶吼,我全部都看到听到感受着……我有什么权力去代替他们去放弃,我凭什么以我主观的想法去替无数人放下仇恨!?”
“彼方之厄也好,创世之神也好,都是我要复仇的对象。我该如何去向世界宣泄我的怒火,不够……不够……在我的怒火之前,大地也太过于肤浅,天空也太过于狭隘!杀了彼方之厄神不会死,但杀了神,彼方之厄就会一起消亡……一切的一切,都将终结。”
“只要我存在于此,只要我还以任何形式存在着,我就是旧世界。只要我存在于此,悲剧就曾已经发生过,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我也将捍卫旧世界的尊严,你们即便真的可以抵达新世界,但也无人可以救赎我,救赎旧世界的一切……”
“可别把旧世界的悲愤都当做是梦境,并不是你们可以改变就可以改变的。无关合理逻辑,无关高尚品德,我仅以代表旧世界线的一切而战斗,如果你们觉得我疯了的话……”
芙萝拉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的瞳孔猛然睁大,脚边的土层顿时如同浪潮一般地叠加着,向四周竖起了层层尖刺,原地震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那就来试试阻止我——如果你们办得到的话!!”
“小小!!!”那一瞬间,世界仿佛都变成了黑白,伊芙兰向前跑着,但她的动作如同被凝滞于深海之中极其缓慢,她感受到了无比恐怖的力量,径直地向苏小小袭去。
那种感觉又来了,第一次见到深渊领主时的那种感觉。
全世界都像是被静止了,只有芙萝拉可以移动,而苏小小明明可以感知到一切,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靠近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芙萝拉放弃了她们。
她原本以为旧世界如此不甘死去的她们,会成为她的第二把利刃。
但是显然,她失败了,她想要培养的利刃,此刻正在以不同的立场倒戈,反而成为了站在她眼前的敌人,她会杀掉她们,再去静静等待以及寻找下一把利刃……
如果她们真的想要守护自己的新世界,觉得自己的世界是可以抵达未来的话,那就由她们自己来试试,如果她们办不到,那也是因为她们过于弱小罢了。
弱小者,又谈何生存与理想!弱者只有死亡和毁灭。
轰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芙萝拉所踏之地,方圆百米全部塌陷,其力量已经不能够用恐怖来形容,而是绝对……绝对的力量,拥有碾碎一切物质的实力!
这是深渊领主的力量,是芙萝拉向世界倾泄的绝望怒火……
21.真名解放,圣者圣裁
伊芙兰前一秒还极其焦虑地眼看着苏小小要被袭击,下一秒眼前的视野便变成了俯视大地,她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飞上了天空躲避了这一击。
“小小……你竟然躲开了……”
“是啊,千钧一发,差点就死了,我都可以感受到大脑在判定我为死亡的神经元信息了。”苏小小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她的全身被金色的光辉包裹着在驰骋天空。
她使用了圣禁忌的力量,才足以躲开。
在深渊领主的面前,圣禁忌也不再是什么杀手锏的手段,而是一种能够登上与芙萝拉交战平台的资格,也仅仅是资格而已。否则,她刚才已经死在哪里了。
芙萝拉已经再无可能进行交涉,她们都拥有着绝不会让步的理由……
这已成为了不可避免的决战。
“战斗吧,伊芙兰,我们已无退路。”
最后,苏小小这样说道。
她攥起了拳头,指尖嵌入了手心里渗出了鲜红的血……
“真名解放·吾名为伊芙兰·菲迪莉娅·拉提娜!”
“圣者圣裁,贯穿天理之禁忌,君临万物!”
伊芙兰将所有真名阶段全部解放,苏小小也是第一次将圣禁忌不再作为必杀的一击使用,而是全程地凝聚于体内,去抵达能够撑住这份力量的极限时间。
她们的力量拥有着神性的性质,才有希望与芙萝拉一战。
两道光影嗖地一声从两边同时飞出,向芙萝拉闪了过去,所过之处土崩石碎!
苏小小,这家伙该怎么打?怎么才能打败她?
苏小小展开双翼掠过地面,她的思维在疯狂地转动着。她们正在面对着一个从未交战过的敌人,她甚至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家伙,她更不能称之为生物。
如果她不能够称之为生物的话,那该怎么“杀死”她才好?
她是世界的集合体,拥有着任何个体都不可能战胜的力量,也就是说,在一对一上,她是真正处于无敌概念上的存在,她的力量永远大于任何一人。
而即便是两个人一起发起进攻,她依旧拥有着压倒性的力量。不能够被她击中,只要被她击中一击,就会直接毙命,丝毫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而她们是否也要考虑集中一击去秒杀掉深渊领主,她们秒杀得掉吗?
不,完全没有可能,她们迄今为止遇见过最强的敌人,是踏入了神之领域的伊迪丝,超越了一切生物的极限,即便是奥古斯汀化身彼方想要去追赶也望尘莫及。
她们的合力最后也是极其勉强地才能够击败伊迪丝,更不用说深渊领主。
苏小小的身影忽然开始加速,化作为了一道激光直接迸射在空中,她曾作为人类灭却师之所以称之为闪灵,便是她那绝世无双的感知和敏捷,她在探知着自己的速度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