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球厅位置比较隐蔽,上回被砸的挺惨的,但估计老公鸡又找锋少要了钱,顺便修饰了一番。我在楼下看着,这台球厅就就连招牌都换了,变成了LED灯的。
我让那三十多人先在楼下呆着,说出了事电话联系。
锋少跟我上楼,上楼时,我看见台阶旁边多了两枚鹿角,被镀金相框装了起来。
这东西要是裱在酒店还好说,放在台球厅的楼梯口里,跟土里土气的台阶格格不入,不伦不类。
上了楼,台球厅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弯腰打球,老公鸡也自己找了一张桌子,叼着烟打球。
见楼梯口上来人了,老公鸡抬头一看,先是看见走在前面的锋少,脸上还挺乐呵的,然后见我跟在后面,他的脸色顿时一变。
我面无表情,揣着口袋,看着台球厅里面的装潢。
确实装的不错啊,台球桌都换了,铮亮铮亮的。
第六十八章 :
老公鸡见我来了,也不打球了,他闷声不吭地把球杆往杆架上一放,走到我身前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笑道:“哎呦,你还敢来啊,你过来,咱俩唠唠嗑……”
台球厅里有几个熟面孔,估计不少人认识我,此时都腾地直起身来,把球杆放到一边,摸着兜里的甩棍。
老公鸡说完就要伸手拽我,我把他的手拍到一边,跟屋里人说:
“你们这有没有一个染绿头发的,前几天刚把白海龙妹妹撞飞那个。“
”有没有,出来一下。”
老公鸡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人,脸上露出嘲弄的笑容,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来。
这人就是爱玩老一套。我心里涌出一股邪火,伸手挡开他的巴掌,撑着门沿起身就是一脚。
老公鸡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被台球桌挡住,他站起来大骂:“我草你妈,砸场子了!出来!砸场子了!”
我低声说:“打电话。”锋少了然地点了点头,手却还是揣着兜,我听见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估计刚才就一直开着通讯录,随时准备拨号来着。
台球厅里面是吸烟室,还有个坐着打牌的休息室,里面窜出来几个人,算上台球厅里面这些,总共能有十来个。
还有几个睡眼惺忪,似乎刚睡醒一般,我打量了一下这些人,发现还有不少熟面孔——那个一脸麻子的高个男人,我就对他记忆挺深刻的,这小子当时扇了龙哥一巴掌。
这群人出来之后,眼神里都跟看热闹似的,那个高个麻子见了我一愣,说:“草泥马这人挺熟啊,你今天是来找揍了吗?”
我看了一圈,并没有那个染绿头发的人。
我说:“撞白海龙妹妹的人是谁,站出来。”
老公鸡笑了笑,说:“不在,昨晚刚跑去草你妈去了,估计现在起床洗JB呢,他怕得性病。”
一群人全都哄笑起来。
我没做声,只是看着他们。
背后传来脚步声。
他们笑着笑着,声音逐渐低下来。
他们鸦雀无声,看着大厅的门口。
此时,我的身后,三十多名壮汉好整以暇地站在我身后。
领头的那个中年男子,拎着一瓶二锅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妈的,去了趟小卖店,这就杠上了?”
我点点头,说:“杠着呢。”
老公鸡恨恨地看着我们这帮人,看向锋少,说:“行啊,今天找我吃饭,我这么一看,是他妈鸿门宴啊。”
我其实很想飞起来就给他一脚。现在龙哥还在重症房里躺着,就因为这些社会垃圾,她甚至下辈子都有可能瘫痪。
我冷冷环视一圈,说:
“我再说最后一遍,开着辆摩托车,把白海龙妹妹撞了的那个人是谁。”
”站出来,我要剁他一只手。”
“如果他不出来,我就剁你们所有人一只手,你们看着办……我说到做到。”
“我给你们三秒时间,三。”
大概是我说这话的表情太过狰狞,他们都愣愣地盯着我看,一声不吭。
龙哥变成女人之后,我记得有一天,她在我的房间里熬夜,玩了一晚上电脑,当时她非要抱我一会儿,我忘记了当时是因为什么,我问她:“你喜欢我吗?”
龙哥特别坦然地回:“喜欢啊。”
我当时总觉得,她似乎是搞错了喜欢的定义,我是个比较喜欢凡是遵循定义的人,喜欢应该是两个人两厢情愿。
但后来我发现,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事情,是不能用定义去囊括的,有些事情用定义去叙述,就会显得干瘪和匮乏。比如兄弟,还有那句,喜欢啊。
“二!”我咆哮道。
其实不是龙哥错了,错的人只有一个,其实就是我。
我是个不太擅长面对自己内心的人,我也不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异性间的友谊,但我逐渐发现了,龙哥变成女人的那一天过后,那份友谊也随之变了,变成了别的东西。
好吧,其实就是,他妈的,我喜欢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