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喝了口可乐,懒洋洋地看着屏幕:
“我把之前弹幕截屏了十几张,在直播间里放出来,挨个弹幕全都骂了回去……往死里骂,尤其是那个要‘货到付款’的,我爆了他的ID,骂到他十八辈祖宗,足足骂了十多分钟,骂到嘴都干了,然后喝了口水继续骂……”
“后来我骂累了,说老子看你们都想吐,一个个菜如瘸狗,只知道天天抠着狗脚在直播间喷粪……你们还是快点自杀当农民伯伯的肥料吧,你们所有人的存在价值跟排泄物也没什么区别,就连鸟粪和呕吐物都比你们高尚的多,直播间今天起关闭,你们恶心别人去吧,由衷祝你们全员直接去世,早日安详,再您妈的见。”
我一听这骂的滚瓜烂熟的,有点无奈地道:
“那假如说,那些喜欢你的粉丝应该也不少吧,你一停播,他们怎么办,你不是连他们一起骂了?”
“管我屁事。”老沈懒洋洋地喝了口可乐,看着屏幕:“他们喜欢我,我就一定要播咯……?那是不是他们想要上我,我也撅着屁股过去给他们上?”
她这话说出口,惹得周围几个大学生红了脸,侧目,偷瞟几眼老沈。
老沈喝了口可乐,网咖关了灯,显示屏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
“不直播也好,至少不用天天听那些冷嘲热讽的话,至于直播,反正我也不差这点零花钱……每天在家混吃等死,挺开心的。”
素质广场上,老沈百般聊赖地操控角色,殴打着一个爆炸头黑人女。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那别播了,咱开心最重要。”
“不播了。”老沈也点了点头:“沙漠图啊,咱们跳军事基地吧。”
军事基地在沙漠图的最右上角,这次的航线斜着从左下至右上,军事基地在航线的尽头。
我跟老沈跳伞的时候,发现也有跟着跳伞的人,大概就两队的样子,我总觉得老沈自己就能料理。落地之后,我先是进了个仓库,好在运气不错,我找到一把M16,装了弹夹,还有六十发备弹。
“你来一下,我没有枪,面前两百米有一队人。”老沈说。
老沈所在的位置面前,是一片蓝色的管道,期间有很多的沟壑,如果运气好,能在里面找到一些物资。我过去的时候,老沈正蹲在蓝色管道前面的一堵矮墙下面,我操控角色调整视角,果不其然,在管道的另一边,两个人正在抄枪捡着物资。
我记得这一片落了两队人,而剩下的一队不知所踪,我蹲在老沈旁边,把我身上的M16和备弹全都扔给她。
老沈蹲在地上装弹夹。
弹夹刚装好,她直接从矮墙底下站起身来,探头两次三连点压枪——
一百米外的那个人还在闷头捡着物资,我眼见他刚捡起一个急救包,就被打倒在了地上。
“一个。”老沈轻声说。
这号是老沈用来炸鱼塘的,也就一千分左右,整体实力比我都菜上一点。
那人的另一个队友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跳一跳地翻着墙,没有掩体的情况下,原地开始救人。
老沈又是一个三连点,那人瞬间成盒。
老沈在语音里说:“清了,舔包去吧。”
我屁颠屁颠地翻着墙,趴在盒子旁边舔包。
那个盒子开自由麦,有个男声大叫:“挂比,孤儿!我草你妈,你全家死绝……”
包里一把MP5,一百二十发备弹,外加一个急救包,另一个包里没啥东西,都是配件,好歹把冲锋枪凑满配了。
背后那个自由麦还在骂,我从包里翻出来个绿头盔带在脑袋上,去找老沈。
虽然这队人清了,而且这局分段不高,但老沈的走位还是很谨慎。我过去的时候,老沈正贴着墙根,在厂房里面搜东西,背后已经背着一把S686,带着个雪白的二级头。
“毒快来了,最后一队还在这儿,门外有刷车点,给你瓶饮料,准备打架。”老沈蹲在地上,给我扔了两瓶红牛。
我默默把两瓶饮料捡起来。
“有脚步声。”老沈突然说。
她操控角色,角色猛地转头,开始向门口开三连点扫射——
随着老沈开枪,门外那人顿时鲜血狂飙,吓得凌空一跳,愣是跳到了房门后面。此时,门口又有个一级头,探头用AK跟老沈对枪,可老沈压枪技术通玄,一个三连点打的那人胸口血液狂冒,也急忙缩到了门后面。
“两人大残,出去补了!第一个进来的有三级头,过会儿把三级头给我!”老沈装着弹夹,轻声道。
我急忙操着一把MP5,开启全自动,一出门就见两个人蹲在门口打药,顿时举枪对着他们扫射,四十发子弹咆哮着倾泻而出——但我今天喝了酒,有点不在状态,一番疯狂的扫射过后,我在墙上描出两个栩栩如生的人。
我一看,墙上又是大鹏展翅,又是鬼子进村的。
其中有一个描的特别像,应该是在蹲着喝饮料。
第八十四章
我四十发子弹打空,这两个人也连滚带爬地反应过来,分别使出了凌空跳跃,原地匍匐等战术动作,趁着我换弹夹的功夫,那两个人顿时采取了不同的措施——趴下的掏出了一把AK,看了我一会儿,开始原地换弹。
而另一个跳起来的掏出烟雾弹,看起来像是要用它使劲砸死我。
好在掏出烟雾弹那个反应很快,顿时切枪,掏出一把喷子,而此时我已经装弹完成,又是疯狂地开始朝地面扫射,四十发子弹疯狂倾泻而出,狠狠命中两枪,那人的脚顿时冒出两朵血花。
那人也不甘示弱,趁我换弹夹的功夫,近距离疯狂喷了我五枪,顿时把我打倒在地。
“精彩。”老沈说。
那个掏出AK后没有子弹的哥们,此刻终于换好了弹夹,举枪要开始补我,而此时,身后的老沈已经探出头来。
我的角色趴在地上,我听见身后M16枪声响起,一番枪响过后,眼前的两兄弟变成了地上的两个木盒子,整整齐齐。
而此时我中了几枪,还剩一丝血皮,老沈眼疾手快,在血皮变成最后一丝的时候扶到了我。
我没吱声。
屏幕里,我很丢脸地跪坐在地上,而老沈蹲下来抚摸我的后背,看起来就像在安慰一个临近崩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