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道:
“我去买瓶水,你也下车吧,抽根烟什么的。”
她说完,径直走向那片小公园。
我也无奈了,只得从车上下来,晚风静静地吹拂,这一片平日里没什么人,就连经过的车都少有。我穿过马路之后,点燃一支烟,在公园里的长椅上坐着。
远处路灯的光照在石头小路上,公园里很静谧,平常没什么人来。这离我家算不上又多远,我有时候喜欢半夜出去散步,晚上偶尔我路过这里的时候,能看见穿着校服的小情侣,在路灯光中偷偷牵着手。
在椅子上坐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我期间抽了两支烟,见老沈从公园外面回来了,手里拎着两瓶饮料,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一瓶。
我也没说什么,接过饮料,拧开喝了一口。
我说:
“这回能把玉还给我了?”
老沈垂着头,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点点头。
她说:“能,等我喝完饮料。”
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什么都不说了,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老沈坐在我身边的时候很安静,不爱说话,虽然她平日里也是不爱说话的人,但她在我身旁的时候,和平日里似乎有一些细小的差别。
她跟别人不爱说话的时候,是性格使然,也真没什么可说的事,而跟我在一起,她也静静的,不说话,这种安静并不显得尴尬,像两个不爱说话的人有了默契。
等我这支烟抽完了,老沈也一口一口地喝完了饮料,她从长椅上站起身来,走向远处的垃圾桶,把空瓶子扔了,又走了回来,站在我面前。
我坐着,抬起头,看见她脸上淡淡的笑容,她从脖子上摘下项链,递了过来。
她说:
“给你。”
她脸上的微笑很寡淡,也很暖,简直带着一股子宠溺。
这微笑出现的不合时宜,我抬头看着她的表情,上上下下看了几眼,觉得很不对劲,但玉还是要拿的,于是我伸手去接。
我接过玉的时候,老沈顺势拉住了我的手,她的胳膊揽住了我的脖颈,衣衫上带着晚风特有的温凉感觉。
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阵香风扑鼻而来,她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的眼睛逐渐瞪大。
她搂住我脖颈的胳膊突然丧失了力气,身体也像是被抽走了脊椎,突然软了下来,她顺势腻在我的怀里,仰着头,跟我接吻。
淡淡的蜂蜜香气扑鼻而来,那应该是洗发水的味道,很香。
接吻的过程中,能发现她不怎么会接吻,当然我也不怎么会,于是我俩只是嘴唇贴在一起,可即便如此,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隔着她衣衫猛烈的心跳,那心跳过于强烈了,不能算小鹿乱撞,简直像小鹿对着她的胸膛打组合拳一样。
她潮红的脸近在咫尺,吹弹可破,像她冰箱里的草莓牛奶布丁,方才她一直屏住呼吸,这时大概控制不住了,甜腻的热风轻轻扑在我的脸上,一小股一小股。她的眼睛闭着,能看清睫毛微小的颤抖,她似乎有些不安。
此时我的心脏跳的不是很激烈,胸口却在夜晚的风中热了起来,像是血液全都从身体各处调动,集中,集中在胸腔的位置。
从未见过那么安静的路灯光,静静的,很皎洁,洒在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晚风拂过的时候,整片公园都沙沙作响,那是树浪的声音,不知从何处而起,也不知道从何处而去。
我平日里跟老沈走的很近,以前似乎也很近,但从未这么近过,近在咫尺。接吻的时候,我的嘴唇上传来格外柔软的触感,像是花香味的果冻,微风拂过,几缕银色的发丝轻轻拂过我的脸,很痒,像是鸟类细小的羽毛。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的嘴唇轻轻分开了,老沈的脸色异样的潮红,她轻轻依偎在我的怀里,抬起头看着我,银色眸子中带着些许的迷离,她说:
“陆仁,懂了吗?”
我沉默地看着她,问:“懂什么?”
怀里腻着的娇小身体很温暖,甚至有些滚烫,老沈看着我的时候,那对银色眸子迷离,期冀,明亮,只是她的眼眶有些微红,她将玉递给我,声音带着些哭腔,简直像是视死如归。
她说:“你不是问过我,想不想变回去吗?那我告诉你了,这就是我的答案。”
老沈摊开的掌心里带着点点汗水,那块玉躺在掌心里面,她的手指勾起,像是随时都要抢走这块玉。看着这块玉,我总能想起回不去家的锋少,还有生性高傲的明海,还有榕树下痛哭流涕的老韩。
我没有办法。
我把玉接过来的时候,怀里的身体一软,她像是站都站不稳了,却还是推开了我,她用一种心碎般的哀怨看着我,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她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像只伤心欲绝的兔子。
她说:
“你这个骗子,骗子。”
说着说着,她用胳膊遮住脸,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失态,压抑着呜咽的声音,转身跑了。
她跑了之后,我也没去追,愣了半晌后,坐在公园里,点燃一支烟。
烟雾在路灯光中袅绕升起,青蓝色的烟雾变成几缕青烟,吐出一口,就化作一团青云。
我低头,又看着那块玉。
那块玉在月光和路灯光中像是泛着妖冶的色彩,玄青色的玉石中,白色的絮仿佛在袅绕,摇曳,像是艳阳天里的薄云。
第一百八十一章:
那天我在网吧玩了一宿,总不玩游戏的人,突然一玩起来手感倒是舒畅不少,居然也连胜了一晚上,可我也没有太开心,一晚上喝了一桌子红牛,抽了两盒灵芝,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觉得心脏砰砰地跳,我这体格还算凑合,都有点受不了了,也不知道明海当初批发了两箱,一晚上就喝一桌的空瓶子,是怎么喝下去的。
包完宿,到了早上也没什么睡意,倒是挺精神。到家之后,家里安静的像是鬼子进村,锋少应该是出门了,房间里没人,龙哥的房门紧闭着,这时候估计还在睡觉,我也没叨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