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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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烟的时候特别想上厕所,于是把手机夹在肩膀上,一边上厕所,一边说:

“还在呢。”

她问:“你确定这不是什么传染病?”

“不是。”我说:“暂时好像是没有这个病,你安心去吧。”

挂了电话之后,我也清醒了不少。这时候临近下午,窗外的光芒安静地照射在地上,打量了我半边身体,刚才睡觉的时候怎么都感觉特别烫,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去厨房草草对付了一顿饭,喝着咖啡的时候看着龙哥的房门。她的房门依旧紧闭着,估计是昨晚又通宵了,她好像自从某一天开始,就开始爱锁房间门了——其实我还是比较欣慰的,毕竟,这说明她意识到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问题。

喝完了咖啡,我又重新坐回沙发上。明海应该早早就出门了,而锋少还没有回家,我坐在沙发上,这时候觉得格外的无聊。

人一无聊的时候就想找点什么乐子,月底刚过,我爸妈应该也给我打生活费了。我想起这件事,于是进了房间,随便披上一件大衣,准备去银行看看存款,如果存折里有点钱,那就去干点什么去——

人不能总是天天呆在家,容易出问题,比如说不爱吃饭,黑白颠倒……这也是我为什么总要龙哥出去的原因,没想到,现在的龙哥好好的,当初劝她的我,现在反而天天黑白颠倒,不爱吃饭。

银行这时候应该还没关门,农行在我家楼下附近就有一家。时间已经临近秋天了,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有点生冷的阳光从西边径直打在我的衣领上,我总能从空气里闻出一股冬天的意味,道边有几个小孩在玩耍。天有点冷,我快走了几步,到了银行提款机附近。

把卡塞进ATM,果不其然,我爸妈三天前就给我打钱了。当时钱还够用,因为汇率变动的原因,我爸我妈给我打的钱从来不带整数,而且每次都不尽相同,我看着存折里的8305块钱零几毛,决定要去找点乐子。

我这时候坐在银行的石台阶上,旁边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这时候的我穿着还算挺贵的羽绒服,但因为许久没洗,怎么看都能看出些邋遢的意味。路边的几个老太太拎着菜篮子路过,临走时不忘看我几眼,我猜她们一定在想,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二流子,他爹妈不管一管?

可这时候的我真的很像个二流子,我让我自己的想法逗乐了,通讯录里的人就那么几个,黄立,明海,锋少,龙哥,老沈,老韩,小翠花,还有几个中学同学,我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给小翠花和黄立打电话,反而拨通了几个许久没见的中学同学的号码。电话里要么是忙音,要么早已是空号,拨了几个,我也性质阑珊,开始给老韩打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下就通了,我摆弄着自己的钱包,问:

“你在哪呢?”

“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嘈杂,像是在某家百货商店,过了片刻,老韩的声音清晰了起来,似乎带上了笑意,问我:

“不是陆大忙人吗,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你干嘛呢,那边那么吵。”我坐在石台阶上,看着几个孩子跑跑跳跳,尖笑着跑过去,问。

“小妖上学去了,我自己在家呆着怪无聊的,就决定去打点零工。”老韩笑了笑,电话那头传来扫描机滴滴的声音,估计是正在结账,她说:“现在在收银台工作呢。”

“行啊,比龙哥有出息多了。”我笑了笑,在银行门口站起身:“说吧,哪家商店,我去看看你。”

“甭去了,在纺织厂那边呢,怪远的,你来一趟也挺累的。”老韩笑了笑,道:“等改天吧,工资下来的时候,我请你喝酒。”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热情大妈的声音,估计隔着老远,笑着高声问:“谁啊,小韩?”

“一个朋友。”老韩礼貌地笑道。

“这不是男朋友吧?”

电话那头无语了好久,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大妈都笑开了,也不知道老韩一脸什么表情。

我在这边听着挺乐呵的,又沉默了一会儿,估计老韩又打手势又干嘛的,那些大妈都高声笑了起来,见状,电话里的老韩匆忙道:

“我,我这边挺忙的,改天,改天找你出来吃饭,先挂了!”

老韩灰溜溜地挂了电话,我听着忙音,有点想笑,半天过后,却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我懒洋洋地往步行街走去,街上的车子很少,可能时间已经临近秋季了,大家都不怎么爱出来逛。偶尔路过大学一个公园,看见几个年轻的父母,坐在公园的椅子上聊东聊西,

我现在是高中毕业,然而大学通知还在明年,所以说,我现在处于一个社会分子和学生的中间态,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现在,我老觉得我现在还处于高中的某个寒暑假,突然有一天有钱了,想找同学出来玩,他们却各有各的事。就好像,每个人都在向前,只有我自己留在了原地,难免有些寂寞。

既然老韩那边有点忙,我也不再叨扰她了,然而这时候我感觉异常的无聊,想了想,拿出手机,决定给谁打个电话,一起出来玩一玩。

看着手机寥寥无几的通讯录半晌,我的视线,逐渐停留在了老沈的电话号码上。

第一百九十六章:

那天我回家挺晚的,回去也就匆匆睡了,也没看家里有什么人。我记得回去的时候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觉得有点唏嘘——你说以前我四千块钱生活费,躺在床上美滋滋的放瓶啤酒,晚上爱干嘛干嘛,爱看小说看小说,爱看B站看B站。

现在家里住了一群人,跟尼玛聚贤庄一样,我好歹一家之主,怎么就睡上沙发了?

腹诽归腹诽,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也就睡了。迷迷糊糊看见龙哥房间里的灯亮着,那木门有一道锁,里面的电脑光透出来,能看见门缝里一个突兀的锁头,又看见门缝里白光弥漫,青烟缭绕的,也不知道里面怎样一副仙境,心里又想明天早上得狠收拾一番,她这屋子里估计又跟狗窝一样。

早上起来的时候是被冻醒的,这时候时间已经入秋了,不知怎的,窗户开着一条大缝,窗帘飘来飘去的。估计是龙哥抽烟过猛,导致屋子里乌烟瘴气,自己都想开个窗户放放味,然后忘关了,把我冻得像一条狗。我起来的时候先去洗了把脸,精神一下,好在头也不疼,没感冒,不然我非给这孙子踢出去不可。

进了龙哥的屋。她还睡着没醒,窗帘拉得死死的。屋子里有些昏暗,早上的阳光透着蓝色窗帘照进来,她缩在床上,睡成小小的一团。我记得她以前睡觉四肢伸展,仿佛打太祖长拳一样,气贯长虹,相当威风,这时候蜷缩着,估计是屋子里太冷,冻的。

我凑近了看她一会儿。小脸依旧白净,一道疤斜斜顺着眼睛下来,那头发乱糟糟的,像是羊毛,她正睡得熟。我本来打算叫她起来吃饭,想了想算了,睡着的时候看见屋里亮着灯,估计她半夜才睡的,或者刚睡——这时候我看见屋里一片狼藉,那个眼熟的罐头盒子,无论扔了它千百遍,第二天都能洗干净放在桌子上,里面放满烟头,看见我的时候,就仿佛在说,嗨,又见面拉!

我觉得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出去干活儿比较好,她干活儿那阵精气神足得很,活蹦乱跳,还说要请我吃饭,被车撞飞都能凌空翻滚,不带死的。现在她这身板被撞一下,估计凶多吉少了。以前她的身子虽然娇小,但静若处子,动若疯狗,相当有元气,而且一拳能把人打个半死。前些日子躺在沙发上,见她出来上厕所,趿拉着小熊拖鞋,颤颤巍巍的,活像个重病老太太——在家这么宅下去,基本就宅废了。

我把她屋子里狠收拾一遍,地上扔了一地的运动裤,运动裤上还搁着个东西,一条招展的灰色小裤衩。那裤衩让我捏着扔进了洗衣机。罐头盒本来想扔,稍作思衬,洗了洗,又放回去了。我要是扔进垃圾桶,她还得从垃圾桶里掏,怪埋汰的。

收拾完之后,地板让我擦得光可鉴人,时间已经时点来钟了。她还没醒,那就估计是凌晨睡的了,估计下午一点多才醒。我去厨房电饭锅挖了一碗饭,就着海苔吃了,又见冰箱里有些羊肉,于是炒了锅孜然羊肉——我跟老韩曾经都是家庭主夫型选手,擦桌子煮饭样样行,只不过她如今变成女人,这技巧已臻化境。我依旧凑合着过,但手艺也没落下,也没见涨,还跟以前一样,能凑合着吃。

我又写了张字条:“孜然羊肉在锅里,茶几底下放了一百,想吃点啥自己吃,我出去一趟。”写完之后,蹑手蹑脚的进了龙哥屋子里,把纸条往床头一放,我就穿衣服,准备出门了——说实话,我穿衣服那阵,看着镜子里格外显老的自己,有那么一刻悲从中来。我觉得我年纪不大,怎么就点这么背,养了这么个孽畜。

出门也没什么干的,就是想出门,在家坐着也没事儿干,不如出去上上网。可上网也没意思,黄立最近跟雪玲折腾的你来我往,估计没时间找我,我拿出手机看了眼,思来想去,迟疑半天,还是拨通了老沈的电话。

前些日子外出旅游,在外面闹得不愉快,而我真的很讨厌在这方面细想,格外讨厌。自从龙哥这一帮变成女人之后,我就莫名其妙,感觉生活被打破了。我费劲心力,这才忘了那个大雨天里微笑的白海龙,我不想再想些别的出来,或者不想再忘掉什么别的——我感觉现在就这样,挺好的。

电话里传来了忙音,老沈没接电话,也是在意料之中。我挂了电话,把电话揣进兜里,秋风一起,路过的人都扯紧衣服,快走几步。只有我敞着怀走,几片金黄色的焦脆叶子沿着路翻滚,像是沙漠里的风滚草。

步行街那家网吧依旧开着。到了网吧底下,我掐了烟,上二楼。楼道里昏昏暗暗,贴着一些游戏海报,一推开门进去,里面依旧人客寥寥,没什么客人,我在过道找机器,走了几步,就停下了。靠窗那台机器,一个银色的小脑袋在靠背上靠着,带着黑色的包头耳机,正玩得入神。

我站了一会儿,走过去,拉开椅子。老沈这时候正在打CSGO,这游戏我认得,虽然不怎么玩STEAM上的游戏,但小学的时候我也沉迷过一阵CS,当时就说CSGO要出,要出,结果等到中学初一不玩了,这游戏还是没出城。后来听说这游戏出了,但在STEAM上卖,要花钱,于是花钱买了,也没玩,只当了了一桩心愿。我拄着扶手看得出神,老沈察觉旁边坐了人,突然扭头看我一眼,银色的瞳孔哆嗦两下,又匆忙转回屏幕上去。

这时候遇见就很尴尬,她手机就搁在桌子上,刚才来电话绝对能看见,也不知道为啥,她就没接。看她玩儿半天游戏,她玩儿的一个屏息凝神,如临大敌。游戏里的一双手啥也不干,就是切枪,切着切着,转角遇到一个匪,直接把老沈突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