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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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想听你说那些毫无逻辑的魔女鉴别法了。”

“真是凑巧……我也不想在我记录案件的时候看到闲杂人等出现在这里,送他去关押魔女的地牢。”

……

那是个瘦小的女人,淡金色的秀发如今已经变得惨白,一身纯白色的修女服也沾满了污垢。

桐也第二次见到这个女人,阿梅利亚修女。她面朝着墙壁跪着,在那灰暗潮湿的墙壁上用血痕划着一副十字架,呢喃声充满了整座牢房。

“阿梅利亚。”

桐也叫她的名字。

祈祷声戛然而止,这个昔日美丽无比的女人缓缓地转过身来,她眼眶通红,身上的衣袍也被撕扯成一块又一块,猩红的伤痕渗出血液浸透了衣服。

“加斯科因……你不该来的……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无比,那双灰暗的眼瞳之中依然看不见任何的光彩,她看着桐也,就像是看到了最后的救赎一般,她想要扑上来,脚腕却被铁链拖住了,栽倒在了潮湿的地上。

狭小黑暗的牢房里只剩下呼吸的声音,许久,阿梅利亚用孱弱无比的声音问:“加斯科因,我是魔女吗?”

“你不是,我就是为此而来的,霍普金斯是亚楠的害虫,他侵蚀这里的一切,如果你倒下了,那么你就会成为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阿梅利亚笑了,声音很轻。

“猎人……在保护着亚楠呀,真好。他们要证明我是魔女,让我重复祷告的圣词,我念了一整天没有出错,我以为这能证明我自己,可他们却又换了一种方法。他们说魔女不会流出三滴以上的眼泪,就用鞭子抽打我,我因为痛楚而哭,他们却说如此轻易地流下的眼泪是虚假的……”

她低声地说着,最后话语变成了含糊的喃呢,又变成了轻微的啜泣。

“我不是魔女……不是……真的……我不是魔女……”

桐也蹲下来看着她,没有出声,只剩下女人哭泣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慢慢地,这声音又转化成了祈祷。

桐也听见那声音,那是阿梅利亚的声音,她伤痕累累的手掌仍旧攥着那只怀表。

她说:“我的上帝就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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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也安静地握住了阿梅利亚的手,他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轻声抽泣着,她眼眶通红,甚至已经流不出泪水来。

“阿梅利亚,你不是魔女,有问题的只有霍普金斯一个人,你不会有事的,放轻松……”

修女的情绪逐渐的平缓了起来,她轻声呢喃着不知名的语句,瘦小的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修女哀求着:“加斯科因,帮我一个忙,救救我……”

“我会救你的,我会去跟霍普金斯谈判,亚楠的居民没有一个是罪恶的……”

“不……加斯科因,就现在……帮帮我……求你了,我不是魔女……我的上帝就在这里,他在看着我,我不想作为魔女死去,杀了我。”

……

“哦,你一定是个善良的猎人。我叫阿梅利亚,是这座教堂的修女,你可以带着你的女儿来做礼拜,镇子里的人都很善良,他们会喜欢你们一家人的。”

“上帝在看着我们呢,只要信仰虔诚,每个人都能升往天堂。”

“你知道吗——修女是不能结婚的,因为一旦成为了修女,就相当于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上帝。”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作为一名虔诚的信徒死去。

……

女人的小腹诡异地蠕动了起来,它正在以一种恐怖的方式开始臌胀,仅仅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修女的小腹就变得像是怀孕一般。她痛苦地嘶喊,大叫着,两只手紧攥着怀表,她仍旧再说:

“我的上帝在此。”

但是那祈祷的话语转而又变成了痛苦的恸哭,嘶哑的嗓子在哀求着,她看上去要痛得满地打滚,可仍旧强硬地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双膝跪地:

“求求你……加斯科因,杀了我,现在……!!”

桐也的身体僵住了,他并非不想动手,右手在伸向背后,握住镰刀的瞬间整个身体都被冻结了。他僵硬地站在那里,无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阿梅利亚那臌胀的小腹仍旧没有停止膨胀,血水开始撑破皮肤,伴随着可怖的嚎叫声,染血的触手和毛发从修女的小腹处破开了一个裂缝,那些怪异的,不规则的恶心蠕动物逐渐地包裹了修女的全身。

……

你想做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

不行——但是,不行,你仍旧是人类,只能遵循规则。你是猎人,猎人便只能猎杀怪物。

看啊,神的修女终将冲破牢笼,她如此哀求了,神便给予她回应,她的上帝就在此处,从未离开。

……

火光跃动着,修女的身体开始不断地迸出血液,她的骨骼开始膨胀和变形,巨大的犄角从额上凸起,原本美丽的脸庞被拉长,白色的毛发覆盖了整个身体。

手指变成了利爪,现在的修女看起来就像是一具骨架——不,有比那更好的形容词来修饰她。

光线照射下修女投影在墙壁上的影子变得越来越大,直到挤满了整个地牢,原本的人形早就已经看不出来了。

修女阿梅利亚变成了一只长着羊首的可怖怪物,她仍旧紧握着那只怀表,可说出的话语再也不是常人能够理解听懂的语言。她站起来的时候有五六米的高度,犄角擦过地牢的顶端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桐也僵硬的身体现在才变得可控起来,他喘息着,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变化。上一秒阿梅利亚还是个奄奄一息的瘦弱女人,可下一秒就变成了怪物。